了。”
“害。”
郑医生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啊。”
“我本来还想问问,生命有没有高下之分,活着的意义什么的。”
杨教授笑了笑,说道:“就这些?”
“无妨,回答你的问题让我感到很有意思,再多一些时间也无所谓。”
郑医生突然激动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丝愤怒地说道:“当然不止!”
“您想想,我们赖以求生的这个世界,从古至今,它哪怕有一天是健康的吗?”
“到处都有人生病,而且一直都会有人生病。”
“既然与疾病共处是常态,既然大家都需要医生。”
“能不能让这个世界变对医生们变得简单点?”
“不用想着,下一顿吃什么,身体哪一天会不会顶不住,病人的刀会不会哪一天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需要昧着良心,开一堆无用的检查单,就为了躲避那些风险。”
“更不需要再,有事白衣天使,无事黑心医生。”
“医生,医者,应该站立的就只有手术台,而不是被告席!”
说到这里,郑医生几乎是浑身颤抖的将这句话说完,足以想象他的内心到底是有多么的挣扎。
看着郑医生如此模样,杨教授眼中似乎多了一丝不一样的神彩,也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郑医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样的世界过于理想,我就想问问。”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付出百分之一千,一万,一百万的努力,努力一千年!”
“这样的世界,我心目中的世界,他能不能来!”
杨教授沉默了,想了片刻,他还是开口说道:“我庆幸你没有问这些问题,要告诉你这些答案,我也很难开口。”
郑医生也是料到如此,继续说道:“咳咳,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是怕我悲观吗?”
杨教授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并不一定是好事。”
"呵。"
郑医生轻笑了一声,微微抬起了头,感叹着说道:“放心,我心里有答案,所以不问的。”
“若不是兜里揣着几斤理想,肩上不扛着几多生灵。”
“眼睛只瞅见技术限制和眼前的困难,我们根本一步都踏不出去。”
随着郑医生话音刚落,杨教授也是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是第一个敢在这种场合说出这些话的。”
“我承认,如今医学界的后辈没有人任何人能比得上你。”
对于杨教授的夸奖,郑医生似乎毫不在意,轻笑着说道:“呵,这有啥?”
“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阎罗不丈夫!”
看着郑医生的模样,在座的众人都不禁是对其刮目相看,他成功的用自己的医品仁心征服了在场所有人,这才是应该被世人所崇拜的仁医啊!
敢笑阎罗不丈夫!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究竟是拥有何等的决心与风范。
首席位上,杨教授也是站了起身来,给予其相应的尊重,开口说道:“真的不再问问了吗,你的身体,在座的各位加起来,应该也是能……”
郑医生也是叹了口气,打断了杨教授,随即说道:“害,不需要了。”
“我自己就是这方面的,怎么说呢?”
“专家吧。”
“我自个儿咋样,我能不清楚吗?”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成功,不过是时间问题。”
杨教授紧接着说道:“最大的问题是你没有时间了!”
郑医生也是有些不赖烦地说道;“啊,我知道,我知道!”
“可正是因为时间有限,才要抓紧去过活啊。”
“何况你想……”
“如果我奋斗了一辈子的这个答案,最后却需要你来告诉我。”
“我觉得我的人生,至少失去了一半的价值。”
“我信仰之笃定,何须神明佐证?”
“比起偏听偏信,我更愿相信人类的后来者。”
“我的学生,我的孩子。
“有朝一日我们会成功的!”
语罢,全场瞬间响起了剧烈的掌声,如此振奋人心的发言,何不让人激动?
“我信仰之笃定,何须神明佐证”
杨教授不断重复念着这话,身体仿佛被电击了一般,僵直在了那里。
过了好一会,杨教授才缓缓回过神来,眼中尽是钦佩:“说的好啊!”
“你眼中星火,足以令神明却步,若真有那一天,世人将会捎去你的坟头,你必将名留青史!”
医生:
然而我们从没有在真正的意义上战胜过死亡虽然在病人的眼里我们战无不胜
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情
主持人:人类未来,是否可以根治死亡?
医生:修短随化,终期于尽,死亡根本就不是病,谈何治愈?
主持人:对于医生,是不是只要没能成功救治病人就意味着他的工作失职呢……不管是不是不治之症。
医生:病人的死亡不代表医生的失败,只是在文化体系中,大家觉得,医院是起死回生的地方。
这可真是一种傲慢又天真的真理啊。
主持人:是啊,但病人可以拥有这种真理,医生难道也可以吗?
医生:即使那些信仰坚定的医生,也有对死亡一筹莫展的时候。
所以,此时与其关注如何拖延死亡的到来,不如去关注如何让病人剩余的时间,过得有品质,有尊严。
若是无法改变死亡的结果,就去改变死亡的体验,这也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
主持人:我常常在想,人类到底应不应该考虑生死之事。
医生:可以细想但不要深究,陷下去可就糟了。
大部分人,凝视死亡久了,就会堕入深渊。
而我们医生不一样,要是真有死神,我们满脑子只会想着怎么把他刀了。
主持人:哈哈哈,没办法,总有人想不开要和死神作对。
我们,该不该坚持医学家长主义?
就是病人什么都不懂,于是我们代替他们作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