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露出了一丝的笑容。果然,还是这些浴血在一线的士兵们最为单纯可贵,会为了敌人狡诈而痛骂出声,会因为战友的牺牲而愤怒不已,也会为了你的生还而欣喜的哭泣。修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想做这样的一个士兵,而不是一个阴谋家,去勾心斗角。
“是……是的,阁下,七号港口正在打开,请跟随引导进入港口停泊!”
修还活着,并且平安回到plant的消息,瞬间插上翅膀飞遍了整个plant。
所以当修刚从穿梭机上下来,甚至还来不及和那些庆呼他生还的士兵们打个招呼,就被帕特里克派来专车,直接一路狂飙就来到了议长办公室,见到了久违的帕特里克。
他的白发比之前更多了,脸上的皱纹也越发明显,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更加苍老了十几岁一般,不再像是plant头号帝国主义军阀,而只是个迟暮的老人。
看到帕特里克这幅模样,修没有来的感到胸口一阵发堵。
不管是什么理由,他毕竟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
修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帕特里克却先他开口,告诉了他一个让他欣喜的事实。
阿斯兰还活着,并不是像他认为的那样,被自由击落了。
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让他高兴一下,帕特里克的下一句话,却宛如当头棒喝,一棒子将他砸懵了。
“阿斯兰已经背叛了我们,成为了plant的叛徒!”
宛如当初拉克丝那件事情一样,修真的是认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不科学啊!阿斯兰又不是拉克丝那个没有见过世面,没有失去过任何亲人,只会空说理想的小丫头。经历过痛苦的血色情人节,并为了复仇而参军,跟着他一直奋战到如今的阿斯兰,这个下定了决心,要向着那个基拉·大和开火的阿斯兰,居然也叛变了?
如果说之前修还只是错愕和不信的话,那么帕特里克接下来的话,则是彻底让他暴怒了!
阿斯兰居然将正义停在长脚上,一个跑回了plant不说,居然还劝说帕特里克不要再这么干下去了,去跟地球军和谈?修此刻真的很想用拳头修理一下阿斯兰那短路的头脑!拉克丝那小妖精到底给他灌了什么**汤啊!连自己的杀母大仇都可以放下?
一想到那个亲和力、魅惑力和嘴炮技能都max的粉红妖姬,修就恨得牙痒痒,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说直到这个时候,修对于阿斯兰还只是愤怒,想要揍他一顿罢了。那么接下来帕特里克阴沉着脸,慢慢吐露的情况,则是有一种让修很想将他打残了的冲动!
阿斯兰不仅跑了,还和克莱因派的人里应外合,把本来为自由和正义两台机体准备的支援舰,plant最先进的战舰——永恒号,连带着自由和正义的外挂部件流星系统一并都带走了!
最最让修无法接受的是,那个克莱因派的间谍,这次行动的内应,居然是老虎大叔!
修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无法跟上外界的变化。
听到他没死,自己确实很高兴,就宛如阿斯兰一般。老虎大叔也是在他年幼的时候指导了他很多的东西,宛如导师又宛如兄长一般存在的重要的人。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再听到他的消息时,会是这样一副的情景?
紧握的拳头发出清脆的骨头声响,紧咬的牙关,仿佛要将牙齿咬碎一般。
修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拉克丝,阿斯兰,老虎大叔,为什么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几个人,都要一个一个的背叛他!站在他的对立面!你们真以为你们这么做能够带来和平么?连plant自身的安全都保护不了,还谈个屁的世界和平!你们是叛国贼,你们都是叛国贼!
修感觉自己的气血正在不停地涌上脑袋,如果再这么下去,真的会暴走也说不定。
帕特里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看起来这么憔悴么?出了这档子事情之后,帕特里克再也忍无可忍,亲手将自己曾经的挚友,被捕的西格尔,定为叛国罪,执行枪决!
妻子、挚友,还有寄托了自己全部期望的儿子,当这一切都已经失去的时候,帕特里克也再没有什么顾忌了。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什么都已经失去的他,还需要再害怕失去什么么?
“你刚刚死里逃生,想必也很累了吧。”说完这一切,帕特里克无力的瘫倒在座椅上,“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到这里来,我有任务给你……”
“是……父亲!”修犹豫了一下,朝着帕特里克行了个军礼,喊出了那个许久没有叫过的,有了一些陌生的称呼。
帕特里克的眼神似乎动了一动,却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修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去。
直到会议室的门关上,帕特里克的双眼依然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修,谢谢你还肯叫我一声父亲……”帕特里克似是自言自语的喃喃着,眼神却越发的冰冷和疯狂,“只是,在阿斯兰已经不在的现在……你,已经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
修轻轻的将三束花分别放在三个墓碑前。
这三个墓碑上,刻着他曾经最亲的三个人的名字——利、米丝蒂和蕾诺亚。
只是很讽刺的是,世界上唯一用真心来对待他,不掺杂任何利益成分的三个人,如今却都只留下一个名字,刻在这冰冷而简陋的石碑之上,任凭寒风吹拂。
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看望他们。
他只是有一种预感,这次看过了他们之后,自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再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基因进化带来力量,修最近的预感越发真实,也越来越准确。脑海里有时也会闪过一些似是而非的情景,让他感觉熟悉的同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爸爸,妈妈,米丝蒂,我要走了,可能,不会再回来……这样也好,你们再等我一会儿,我想过不了多久,我们一家,就可以重聚了。”
修轻轻的擦去墓碑上的灰尘,呆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离去。
plant最高医院。
修回头看了一眼还宛如沉睡的小王子一般安详的尼高尔,淡淡的一笑,跟着罗米娜阿姨道了声再见之后,关上了房门,拿着手中的花束,朝着爱莎的房间走去。
和尼高尔的房间不同,爱莎的房间有些冷清,除了监护人员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看到修进来之后,医护人员识相的退了出去,将房门关上。
微凉的风从阳光照进来的窗户吹进来,轻轻拂过爱莎那略微苍白的脸颊。
长时间的卧床和仅仅靠输液维持的营养让她看起来有些消瘦。但是尽管如此,看起来却一如当初的青春靓丽,仿佛下一秒,就能够看见她笑着对自己说:“阿拉拉,这不是修酱嘛!”
可惜的是,即使将眼睛揉痛了,修也没有等到这一幕。
自嘲的笑了笑,拿着手中的花束向着那个闲置已久的花瓶走去。
“恩?”当修拿起花瓶的时候,却从花瓶里感觉到了一丝的湿气。
除了自己之外,居然还有人曾经来探望过爱莎姐姐么?
答案呼之欲出,但是修却将花瓶,沉默不语。
原本知道大叔还活着的话,应该很高兴的啊。但是现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咦……是修酱……吗?”
一个温柔疲软之中带着疑惑和迷茫的声音轻轻的在修的耳边响起。
修的手抖了一下,手中的花束跌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