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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吻之中,带着几分很轻松的玩笑意味。
夏侯赦站在原地,暗红色的衣袍袍角轻轻垂落,垂落在黑暗的河流边,也垂落在荒野杂草上,有轻微的声响。
在听见见愁这一句话的时候,他忽然沉默了一下,像是听不懂见愁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回道:“心意珠一节之时,我接了三枚心意珠,并不知三枚心意珠所从何来。不知,见愁师姐指的是哪一枚?”
“江山胜事,我辈登临。不识吾者如君卿,愿得为挚友知交,渺云汉四方台,放白鹿青崖间……”
声音渺渺,混杂在流去的河水声中。
见愁顿了一顿,而后低眉敛目,只道:“海内知己,天涯比邻。”
夏侯赦听着,并未说话。
见愁看他:“我的三枚心意珠,有恶、有困、有善。恶与困,我都已知道去了谁手中,唯独最后的一枚‘善’至今不知到底被谁取走了,便如同石沉大海……”
没有回应,总是让人觉得心里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就是了。
在见愁目光注视之下,那站在水边的少年,面上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有唇角有那么一丝弧度,带着几分轻嘲:“似见愁师姐这般竟会在心意珠中放入善意之人,着实少见。不过,我并未收到见愁师姐这一枚心意珠。只怕师姐是问错人了。”
“是么?”
见愁不置可否地一挑眉,只笑道:“便当我是问错人了吧,只是可惜了这一枚心意珠,到底最终还是一个谜了。”
夏侯赦没有回答,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看向面前的两座桥:“见愁师姐选哪座?”
选?
见愁瞥了一眼他面前那一座“无情”独木桥,又回头来看一眼自己面前这一座独木桥,只道:“人合其桥,我自然是眼前这一座桥了。”
有情人,行有情桥。
整座独木桥,不过只有一尺宽,五寸厚,在这茫茫的大河之上,向着对面的黑暗延伸,看不到尽头。
见愁没有什么犹豫,只一步迈出,便占了上去。
整座独木桥虽然给人一种颤巍巍的感觉,可站上去的时候却是稳稳当当,没有摇晃一下。
见愁走了两步,便站在桥上,回首看向夏侯赦:“此桥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下师弟上桥之时,还是当心些。”
夏侯赦没有说话。
他一副冷淡的模样,并不喜欢与人接近,即便是方才对见愁,也不过是因为此刻只有他们两人,无奈之中凑到了一起。眼下听见愁说话了,他只点了点头。
迈开脚步,就要如见愁一般,一步踏上独木桥。
却没想到,就在他脚面即将落在桥面还上的瞬间,一道强悍的阻力,忽然从整座独木桥上弹起,竟然像是一道屏障一样,轰然朝着夏侯赦挡来!
这一瞬间的变化来得极快,极陡!
就连见愁都没反应过来,便听得桥头前面“砰”地一声响,夏侯赦整个人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这忽然出现的屏障撞得朝着后方倒飞回去。
还好他反应够快,在被撞出去的一瞬间,便已经将自己的身形稳住,重重落到了地面之上。
巨大的冲击力带得他点地的脚尖在河岸边的杂草丛里,化出了一道深痕!
夏侯赦愣住了。
彻底愣住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那静静悬浮在河面之上的独木桥,上面刻着的的的确确是“无情”二字!
怎么可能……
见愁还站在自己那一座桥上,这一刻也愣住了。
唯有那低矮的天空之下,沙鸥扑棱着翅膀,从两座独木桥的上空飞过,发出奇怪的叫声来,像是嘲笑。
***
依旧是河边。
依旧是桥。
不同的是,这两座桥,很长,很大,很宽阔,是两条长长的康庄大道。
桥身通体是一整块白玉,精致的花纹雕刻在桥头、桥栏甚至是桥面之上,从花鸟虫鱼到飞禽走兽,各式各样的雕刻纹路,瞧着有一张堂皇之感。
两座桥并联在一起,最前方的桥头猛兽柱上,站了一只虎皮鹦鹉,正非常讲究地用喙整理着自己身上漂亮的羽毛。
如花公子手中捏着折扇,忍不住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这只鹦鹉。
虽然刚才这一只鹦鹉已经在他们面前展露出了“学舌”这种技巧,按理说没什么好观察的了,可他怎么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这鹦鹉,有那么一点爱美?
还觉得自己挺美?
看看这模样……
“陆仙子,咱们走吗?”
如花公子看了半天,终于还是一回头,向着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那一名白衣女主说道。
陆香冷静静站在两条道前,强压下了心中的担忧,只道:“聂小晚师妹在玉简之中曾言,这隐界之中有诸多的灵兽守护,想来我们之前遇到的猪,还有那施展挪移之法的神秘人,包括眼前这一只鹦鹉,都能算入其中。对方手段超绝,分开且搬运我等来此处,悄无声息。想来,即便对方称我们为不速之客,应当自持主人身份,不会对我们下杀手。”
有道理。
如花公子听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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