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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药峰在在崖山西三百余里,昆吾在崖山东三百余里。
黑风洞在采药峰北,洞口朝北而开。
见愁在黑风洞中,被那黑风吹拂着,又受到洞壁上那些吞风石结构的启发,竟然一下悟了。
她将自己浑身的毛孔打开,将自己化作一块吞风石,又感受着风吹的轨迹,黑风在她骨骼上刻下的奇异图纹,也在那个时候起了作用,自动开始了运行流转。
那一刻,她竟然奇异地合上了风的轨迹与节奏,霎时间感觉自己也化作了一道风,与这世界上无数的风,遥相呼应,随心所欲。
风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那样的感觉,太美妙,根本让人不想醒来。
《人器》炼体之法第五层“黑风纹骨”曾有言曰,这一层是很看机缘的。
想必所谓的“机缘”二字,便是自己所碰到的。
没有黑风洞,不会有吞风石,没有吞风石,自然也就没有见愁的领悟。而即便见愁有了领悟,没有事先完成了的黑风纹骨,只怕也难以感受到“风”。
她骨骼之上的每一条纹路,都是风留下的,不管是风刃,焚风,还是冰风。
她的骨骼,便是风的轨迹。
于是,乘风而出,她一路毫无阻碍。
黑风洞朝北而开,见愁掐指一算,倒觉得自己有很大的可能是朝北走了。
朝阳的光芒,笼罩着大地,见愁视线的尽头,那几座茅草屋里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这一片长满了无数荒草的原野上,只有那样的几间茅草屋,到底是什么人建的?现在还会有人住吗?
见愁心里实在是有些不确定。
可没办法,放眼四望,这里除了自己之外,没有第二个活人。
见愁略略整理了自己一番仪容,乱糟糟的一片头发,都被重新理顺,一番清点之后,又仔细地抓起小貂来看了看。
“嗷呜呜呜!”
看看看,看个屁啊!
小貂不满地瞪视着见愁,将怀里睡得猪一样的帝江骨玉抱得紧紧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这一幕的瞬间,见愁只想一巴掌抽过去:当然,是抽帝江骨玉。
这小骨头不是骨头精吗?
算算,它睡了多久了?
自打自己把它从困兽场带回来之后,它就一直在睡,见愁估摸着现在距离左三千小会已经近了,说不定还已经开始了,那骨玉最起码睡了有两年。
感情它是大爷啊!
收了两只小东西,一个只会窝里横,朝着自己大嚎大吼,除了会捡破烂之外好像一无是处,一个捡来之后大哭了一把掉了一滴骨髓,之后就只会睡睡睡。
这到底是收了两只小宠物,还是养了两只小祖宗?
见愁一时之间是闹不明白了。
她盯着小貂与骨玉的眼睛里,分明直勾勾地写着:迟早我要做一锅貂肉大骨头汤出来。
想必……
师父也已经垂涎久了吧?
见愁心里无端冒出这个想法来,又是一声长叹:“罢了,不跟你们两个计较,我这就上前看看,却问个路。”
当务之急是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其次是确定现在左三千小会是不是开始了,自己是不是还来得及。
唉。
作孽啊。
沉迷修炼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以后再给见愁一百个胆子……
她也照样修炼。
如今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见愁见那茅草屋之中半天没出来人,说不定根本就没人居住,希望极其渺茫,不过还是得去看看。
万一呢?
她下意识地就要唤出鬼斧来,可在灵力涌动到全身的一刹那,见愁一下就愣住了。
为什么不试试新的本事?
风。
我欲乘风。
原野上,一片荒草,远远的风一吹,便匍匐在地。
那一瞬间,见愁感觉到了。
当时是什么感觉呢?
见愁回忆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脚下斗盘骤然一闪,一枚复杂的道印镌刻在斗盘的左右两边,一条坤线上串着许多道子,将这两边的道印练成了一个整体。
此印,乘风!
刷!
整枚道印在见愁将周身窍穴全部打开的瞬间,亮起!
一闪而逝!
仅仅眨眼之间,斗盘消失了,道印消失了,见愁的身形顿时变得飘飘渺渺起来。
若是此刻将眼睛闭上,根本不会察觉到前面还有人!
呼。
风来。
见愁双脚一下离开了地面,乘着那一道风,感觉着风的轨迹,这一次竟然也不是顺风而去,反而是逆风而上,朝着前方茅草屋而去!
衣袍猎猎,站在见愁肩上的小貂抱着帝江骨玉,兴奋地大叫了起来。
“嗷呜呜呜!”
飞飞飞飞起来啦!
见愁微微一笑,原本以为是一次顿悟,没想到,竟然在这个过程中形成了自己最大也最复杂的一枚道印。
前方,便是那一座茅草屋的位置。
见愁从高处一掠而过,隐约好像看见了距离那茅草屋有一阵距离的位置有块残破的石碑,不过也没注意,直接地将周身窍穴一闭,立刻便切断了与风的联系,落在了那一座茅草屋前。
这里一共有三……
三间茅草屋。
见愁站在前面打量了一下,此刻她站的位置,正好是在最中间一座茅草屋的前方三丈处。
不知从哪里拖来的老旧木头建成的房屋结构,上头盖着一片一片灰白的茅草,显然是年深日久没有更换,所以越发显得陈旧。
前面有一条窄窄的屋檐,两边各挂着一个看着阴森森,也不知到底是黑还是白的灯笼。
太旧,太破了。
两扇门紧紧闭着,木料上已经有了许多斑驳的痕迹。
有三级朽木台阶通向两扇门。
……这里真的像是有人住的吗?
怎么感觉像是深山老林里给猎户歇脚用的?
难道,这一片原野上也是?
见愁看里面实在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走了上去。
“咯吱……”
在她脚踩到台阶上的一刹那,那一截一截的朽木发出了难当重负的声音。
见愁顿觉毛骨悚然,还没来得及收脚,便听得“啪”一声响!
这朽木看着没用,断掉时候的声音竟然还挺大?
见愁的脚,陷入了一片断裂腐朽的木料之中,早已经朽烂的木屑洒在了她方才整理仪容时候才换上的银线白靴上……
内心有些崩溃。
这多少年没人来过了,简直年久失修啊!
她摇着头,嘴角一抽,就待抽回自己的脚来。
“砰!”
就在她即将要动作的那一瞬间,茅草屋的门开了,发出一声巨响!
“谁?!”
见愁简直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抽回脚,保持着原来那个姿势,闻言立刻抬起头去看。
接着便是一怔。
有人……
真的有人!
虽然,矮了点。
那一瞬间,她目中发出奇异的光彩来。
紧闭的两扇门打开了,站在门里的,是一个仅有五尺来高的小个子,男,看着年纪不小了,绿豆眼,小小的,但是整个人却并不让人觉得猥琐或者下流,反而透着一种奇异的淳朴气。
这人身上的衣服,看上去也有些大,是一件墨绿色的道袍,前摆上还有一个大大的圆形图徽。
他在看见见愁的一瞬间,有些惊讶,仿佛是奇怪怎么会有人来到这里,可是低头一看她脚下,那原本的惊讶就变成了滔天的愤怒!
“大胆小贼!”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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