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兹夫人的请求,丝楠还是没能帮到她。普尔曼两天后整点行装,匆匆出发,前往他的上任地鲁昂。罗切斯特和他的手下们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了。一堆烂摊子需要他接手,他没办法再继续耽搁。临走前一晚,他来找过丝楠。
彼时丝楠正在工作间里对着图纸琢磨,他忽然从窗子外跳进来,着实吓了丝楠一跳。
“你干什么,”丝楠怒瞪。
普尔曼还笑,“是你让我装小偷的。”
“别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叫小偷,明明是侠盗,英雄似的人物,你也不看看那边的人把你传得神乎其神的,你现在又是地方官,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
“那你觉得我是你的英雄吗,”普尔曼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她,眼睛望着她,带了点隐隐约约的期盼。
许是落后的烛光太朦胧模糊,映照着普尔曼的脸有种致命的吸引力,丝楠的心莫名噔了,“嘁,”她笑起来,“别再自恋了,有空照照镜子吧。”她微微垂下头,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亦或者说她试图撇开这种令她不爽的感觉。
普尔曼的眼神一下子黯然了下来,他心里怪死自己的父亲,可又无可奈何,他先前的努力难道都白费了吗。越想,他越不是滋味。突然他上前一步,把丝楠打横抱起,这可吓得她脑子猛的一片空白,连挣扎都忘了。他低头,重重亲吻一下她的唇,颇具气势,粗鲁还有泄愤的无奈。
“我明天就要走了。”
“哦,”丝楠呆呆的应了一声,她感觉自己的嘴唇可能被普尔曼咬破了。
这样绵软的反应让普尔曼有怨气也无处可发,只能更加粗鲁的抱紧她,“我不准你,”
不准什么,丝楠并没听清楚,她的思绪一旦遇上普尔曼就混乱了。
普尔曼就这样离开了巴黎,没有回去那栋深厚的老宅子看他的祖父最后一眼。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生之计在于少年,成就大事的人往往在年轻的时候就超凡脱俗,与众不同了,当然也有人大器晚成,那毕竟占少数。
在国会一次春季例行会议中,年轻的青年部主席一改以往低调的作风,首次发表了演说。第二天,报刊杂志上铺天盖地的全是迪斐这次演讲的内容,时政家啊,政客啊包括报刊的评论都对他的讲话赞以极高的评价。说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个年仅二十一岁的年轻人把自己和欧罗斯家族再次推到风头浪尖上。
把迪斐所说的话简单概括无非是三点,第一召集青年人踊跃参军,继续扩张殖民地;第二建议与美国加强关系,他认为美国革命后发展将超越想象;第三是关于官员选举贿赂行为的。
每一点都正好说在总统先生的心尖上,并且赢得几位上位者的赏识。一周后,通过补选的方式,迪斐顺利进入了下议院,成为史上最年轻的议员。这件事的轰动性不亚于普尔曼的死讯以及费奈斯将军的倒台。
而且不仅于此,迪斐还与他小舅舅成立了一个基金会,用于救助贫困者,号召富人参与募捐,第一笔款项就送往拉玛耶赖的灾区。迪斐欧罗斯的名字在一夜之间被无数人记住,
丝楠还是看到报纸上的报道才知道的,自从那场荒诞的订婚宴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迪斐。其实丝楠心里对迪斐非常过意不去,毕竟她利用了他,把重要的订婚宴搅合得一团糟,让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成为人们口中的笑柄。幸好迪斐自己跳出了这个怪圈。
丝楠把这份报纸放进抽屉里,纪念意义的物件她都会收藏起来。结果五分钟后,报纸上的主人公就出现在她面前。
坐在咖啡厅里,周围若有若无的目光都瞟向靠墙的那一桌,丝楠感觉到了,笑道,“你现在是名人了。”
迪斐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不骄不躁,整个人都是一丝不苟的,有一种卓然的气场,老伯爵终于把他的外孙培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我不早就是名人了么。”
丝楠怔忪的看着他,听不出来他是自嘲还是讽刺她,他已经不像从前容易被看透。丝楠的目光落到他的手指上,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就是空空的,没有戒指。
“对不起,我早该跟你道歉。”
迪斐轻笑了一下,“我不缺道歉,如果我真打算娶伊纳,举办的就不是订婚礼而是婚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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