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夜里,身体却越发难受起来。
那泥人并非什么法宝而恐是什么毒物,看来这天也看不下去自己活下去了,要以此来取自己性命。孟将然迷迷糊糊地想到。
剧烈的疼痛从腹部蔓延到全身,孟将然感觉到似乎有一股火正在他的肚子上燃烧,烧光了他的内脏。这火灭了,怕是他也死了。
四肢都已经麻木了,只有脑袋依旧清明,六十年人生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五岁时遇见师父,师父穿着一身红衣,带着一脸伪善的笑,用几个糖果便将自己骗到偏僻处,提着自己将自己全身捏了个遍,丝毫未顾及自己年幼,年幼的孟将然包着眼泪,气愤地看着他,却不发一言。
“你这小孩,倒是固执,这样的性格会受欺负的。不过以后,你便是我孟五的徒弟了,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师父一言九鼎,果然对他视为珍宝。
天行宗除了丫鬟小厮,便只有他们俩个人,日日同床,夜夜同寝,师父如父如母,年幼的孟将然终于忘记了初见时的仇恨,父母的影子也被赶出了脑海,那个时候,孟将然心中最亲的人只有一个,便是师父。
从五岁到十五岁,孟将然从未出过天行宗,每天师父都会对他讲一些奇门怪事。
“这些东西,于你有益。你尚未觉醒,道术如何修炼为师都无法教你,只有这些。”
十五岁那一年,师父给了自己一个包袱,便将自己扔下了山。
“若是别人欺负你,你便打他,打不过,也不能认输,不能丢了天行宗的脸。”
这十年时间,孟五将孟将然养成一个骄傲又固执的人,初时自然受了不少苦,直到遇到那个人。
他身上没有半分法术,一日见了那强抢民女之事便路见不平,最后被打地全身青紫,被那人从一群人身下救了出来。
陆流觞右手执剑,一身青衣纤尘不染,年少的脸张扬而俊美。
孟将然全身痛,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一身白衣现在已染上了各种各样的颜色,狼狈的紧。
“在下月行宗陆流觞。”陆流觞说完便伸出一只手放在孟将然身前。
孟将然愣了一下,便借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我叫孟将然,感谢你救了我。”
“与天行宗孟五正好同姓。”陆流觞道,却似乎只是偶然说出。
因为第一次便遇上他,那时的孟将然单纯而天真,很快坠入了陆流觞为他编织的情网,以至于他看不见许多人。
“将然,我打算用五年时间游历天下,可否有意一起?”
从十五岁到二十岁,他的生命里便只有孟将然。
再到后来浓情蜜意。
他快乐的时光都与陆流觞有关,而现在离了他,似乎已经活不下去了。
一阵强烈的光突然从孟将然的身体里冒了出来,孟将然睁着浑浊的眼睛看着那束光。
“这火真的烧起来了吗?看来我的肚子保不住了。”最后一刻,孟将然没有想到陆流觞,也没有师父,只有这么一个奇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