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雅羞怯的笑了一下,温声道:“你可真是个好人呐,安娜。”
“这算不了什么,玛丽雅,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可不是因着身份或者外表。”安娜摇了摇头,她眨了眨眼睛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刚刚说你们是从莫斯科来的?”
“是的,安娜,莫斯科。”玛丽雅用一种怀念的口气说着,她感叹了一下,“那儿有着美丽的河流和漂亮的风景,我不是莫斯科本地的人,但尼古拉是的,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热爱着那个地方呢,那儿还有他的弟弟,他们的感情很好,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弟弟?”
“他的弟弟留在了乡下,有着自己的农场,我也只见过他几次,是一个正直的年轻人,虽然有些腼腆。”玛丽雅用一种赞赏的口气说着,这些形容使得安娜有了一个联想。
“你知道他弟弟的名字吗?”
“这我记得呢,他提过一次,我在这方面的记性不错,我记得。”她思考了一下,很快就笑着说了一个名字。
“是的,他的名字是康斯坦京·德米特里奇·列文。”
“康斯坦京·德米特里奇!”安娜小小地叫了一声,这可真是太巧了。
“你认识他?”玛丽雅问道。
“是的,玛丽雅,我认识他呢,前段时间我们还去他那儿玩了几天呢。”安娜笑着说,为这奇妙的缘分而觉得惊讶和愉悦。
“上帝,这太不可思议了。”玛丽雅也同样觉得兴奋。
“那你们不打算告诉他吗?”
激动的心情被冷却了下来,玛丽雅黯然地低垂了眸子,“他不打算说呢,我建议过的,可悲他拒绝了,我想他是不愿意麻烦自己的弟弟吧,毕竟他这病……”女子说不下去了,她双手捧着脸颊又开始低低的啜泣。
安娜叹了一口气,用手帕给她擦了擦脸颊,她今天可真是哭得够多了。
一旁的谢廖沙原本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母亲和面前的夫人说话,但这会儿瞧见她的眼泪后也觉得伤心了起来,他不忍心看着对方,只能将视线落在这房间的一些角落。
这房间又小又脏,连被褥也充满了潮湿的气息,尼古拉·列文躺在上面,汗湿的头发贴着头皮,一双浮肿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只有胸口处微微的起伏表明他还活着,谢廖沙收回了视线,他觉得有些惶恐,他没见过真正的私人,他的生活总是明媚的,这样脏乱的地方他没有见过,这样不修边幅的人他也没见过,在他小小的世界中,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靠近了死亡,这给他以后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触动。
安娜注意到儿子有些失神的样子,她拉着他冰凉的小手,皱眉担忧地问:“怎么了?”
“我没事,妈妈。”谢廖沙小声地说着,但身子还是顺从的依偎到母亲的怀里。
安娜将谢廖沙抱在大腿上,抱着他的腰,右手在背上按摩安慰他。
“抱歉,安娜。”玛丽雅歉意地说,即使她不够聪明,也能猜测道男孩儿为什么失神,这地方对于一个小孩儿来说却是有些恐怖,即使是她,一个人呆在里面的时候也会觉得头皮发麻。
可她也没办法,他们没有钱,值钱的物件也都变卖了,身上的最后一些钱也被尼古拉今天拿去旅店餐厅买酒喝了。
“别这样说,玛丽雅。”安娜朝着玛丽雅微微笑了一下,她已经够哭了,谁还忍心让她说抱歉。
“我没事,夫人,您别介意,我只是想在妈妈的腿上坐一会儿。”谢廖沙抬起小脸软软地说。
“你真甜蜜。”玛丽雅起身在男孩儿脸颊上落下一个亲吻,“上帝会祝福你的,孩子。”
“谢谢您。”谢廖沙朝着玛丽雅露出一个笑容。
从尼古拉·列文那边回来后,安娜他们碰到了刚从浴场回来的华伦加和施塔尔夫人,华伦加的眼睛红红的,看着自己的养母有些畏惧,瞧见安娜他们后有些尴尬地打了一个招呼,施塔尔夫人冷着一张脸话更少了。
看样子是闹矛盾了,安娜犹豫着,最终咽下了话语,只能目送那一对母女离去的背影。
卡列宁拉了拉安娜的说,低声道:“回去吧。”
“恩。”
这一天显然不同它的天气一样清朗,谢廖沙已经睡着了,安娜躺在床上想着心事,关于玛丽雅还有华伦加,最终竟然想到了女人的卑微问题,脑袋里像被一团乱麻给缠绕了起来。
卡列宁从盥洗室出来后,看见妻子迷蒙着眼睛沉思,他问道:“想什么呢?”
神思被男人的声音拉了回来,安娜掀开被子一边让卡列宁进来一边说道:“我也说不清楚,胡思乱想吧。”
卡列宁笑了一下,把被子拉高了一些,他偏头看着自己的妻子,竟然对这件令她苦恼的事情显得有些兴致。
“说说。”
“你很好奇?”她眨了眨眼睛笑着问。
“老实说有点儿。”
“政治官员的通病?”
“不,也许不单单是这样。”卡列宁沉吟了一下后说道,女子笑了一下,被子底下握着他的大手。
“只要你愿意听。”
“说吧。”他用温和的嗓音说着,空闲的另一只手将她脸庞的一缕发丝拂至耳边,露出小巧的耳垂,他看着,有俯□亲吻了一下。
安娜动了动身子,仰起脸凝视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面有两个小小的她,专注并且温柔,她翘了翘唇角,依偎在他怀里叹了口气。
“我就是觉得玛丽雅很可怜,你也看见了,她爱着尼古拉·列文呢,可后者并没有对她好,还有华伦加,我原先似乎只看到那些好的一面呢,今天却觉得施塔尔夫人刻薄了一些,我原先一直觉得出来度假挺愉快的,现在却觉得哪里都不好。”
她唠唠叨叨的说着,甚至有些颠三倒四,男人没有打断她,只是安静地倾听着,直到她慢慢开始平静下来,他说了一句话。
“你太容易被影响了,安娜。”
“我想是的,阿历克赛。”她蹙眉说着,咬了咬嘴唇歉意地看着他,“你瞧,我对你真的感到很抱歉,这一次出来本来是让彻底地放松休息一下呢,结果完全没有取得效果。”
卡列宁笑了一下,“我以为你完全忘记了呢。”
“噢,我真抱歉。”
“可我不得不说,有些时候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你真的这么认为?”她仰起脸期待地问着。
“是的,我确定。”他说着,俯□开始亲吻她,一切的话语和感激都融化在这个甜蜜的吻里面了,在理智还清醒的时候,她只能想到一句话,生命中遇见了一个可以包容自己的人绝对是一种珍贵的幸运。
第二天一大早安娜陪着卡列宁去见了一下当地的一个官僚,下午的时候才离开,当安娜他们刚刚回来的时候,就瞧见华伦加急匆匆地跑过来,说尼古拉·列文和这里的一位上校打起来了。
原来玛丽雅本来是打算趁着尼古拉清醒后来感谢一下安娜他们的,但没想到遇到了那个上校,他正好喝醉了酒就借着酒胆调戏了玛丽雅,尼古拉就和他打起来了。
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只瞧见尼古拉躺在地上,嘴角裂开,鲜血从他嘴里面流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的手臂上都是紫红的瘀伤,玛丽雅正靠着他在地上哭泣,而对面站着的男人一只眼睛肿胀着,领口的扣子在厮打中被扯掉了两个,露出光裸的胸口,那上面还有一些指甲的抓痕。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下地狱去吧,恶心的家伙!”尼古拉·列文摊在地上骂骂咧咧,如果不是他病着而且被玛利亚拖住了,只怕会继续冲上去同那个上校厮打起来。
“哈,你这个懦夫,臭虫,连垃圾都不如的臭泥巴,狗屎!这□我稀罕是她的荣幸!”那个男人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瞪着尼古拉·列文。
玛丽雅煞白了一张脸,她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裙摆,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地被羞辱着。
“她是从窑子里出来的,她是个妓女,可她不是你这种狗屎一样的人能够侮辱的,你这个下贱的混蛋!”尼古拉喘着粗气吼道,他脖子上的青筋暴出,一双眼睛瞪得通红。
卡列宁让旅店的警卫找人来,把那个喝醉了酒的上校带走,事情的起因本来就是那个男人想要调戏玛丽雅,喝酒加调戏女人,在这正经的地方可绝对不允许,一开始没人管是因为大家不想惹事,还有就是被调戏的女人是尼古拉·列文的,大部分的人还存着看好戏的心思,毕竟一个流氓,一个地痞加一个妓女,这戏还是挺精彩的。
安娜皱眉瞧着那个骂骂咧咧的醉酒上校被带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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