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的耳朵动了动,这使得格里沙更加高兴了,拍了拍小手说兔子先生很高兴,童言童语冲淡了这离别的悲伤的气氛。
“那么走吧,安娜。”奥勃朗斯基戴上了他的大礼帽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着,最后还擤了一下鼻涕,倒是把安娜给逗笑了。
“别伤心了,斯基华,夏天我们就过来了呢。”安娜拥抱着奥勃朗斯基温柔地说着,不管怎么样,他一直待自己很好,就像真正的兄长一样。
“哦,是的,那没有多久。”奥勃朗斯基擦了擦眼泪松开了手,他招呼管家让车夫把车赶过来。
安娜又分别和陶丽还有吉娣拥抱了,最后她在金发姑娘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成功的使得后者又羞红了脸。
“我希望夏天来到的时候可以直接参加你们的婚礼。”
告别了所有人,安娜他们终于在发车的前一分钟上车了,她似乎还听到了格里沙不舍的抽泣声。
“我希望他别哭太久了。”安娜自言自语,坐在最靠窗户那儿的谢廖沙扭过头来安慰母亲,“他不会的,格里沙其实很勇敢,而且我们很快会再来的。”说着他又偏头看了一眼男人,像是确认一般问着,带着一些娇憨。
“是吧,爸爸?”
卡列宁低头瞧着男孩儿的大眼睛,微微颔首,“也许是不用多久。”
“瞧,妈妈,咱们还会再来的。”
安娜将谢廖沙抱进怀里,亲了亲他嫩嫩的小脸蛋,笑着说:“妈妈的小宝贝,你可真是甜蜜。”
“因为我是属于你的。”谢廖沙咯咯的笑着,嘴里说着更加甜蜜的话。
安奴施卡走了过来,浅色的眸子瞧着这一家人,她微笑着问:“夫人,要来点热水吗?”
“好的,要热一点的,安奴施卡。”安娜抬起脸温和的说,她记得卡列宁喜欢滚烫的热水。
“没问题,请稍等一会儿,夫人。”女仆走后,安娜拍了拍卡列宁的肩膀,后者从报纸中抬起头,就看到她双亮晶晶的眼睛。
“在看什么呢,阿历克赛?”
“报纸。”卡列宁简洁的说。
安娜愣了一下,然后看见对方微微翘起了嘴唇,她笑了出来,趴在对方肩膀上闷笑。
谢廖沙瞧见母亲和父亲又背着自己说悄悄话有些不满,他站了起来膝盖跪在座椅上,下巴搁在母亲背上雀跃的问:“在说什么呢,我也想听听。”
安娜迅速扭过身子让谢廖沙没有防备就倒了下来,正好倒在卡列宁的腿上,后者迅速抱着儿子,左手搁在男孩儿的后脑勺上,男人松了口气,慌乱的心回到原处,正打算责备几句,但瞧见女子那高兴的表情又什么都说不出。
安娜见小家伙躺到了,她做出一个坏笑的表情,抬起两只手在正准备扭动的小男孩儿身上做坏事。
“哈哈……妈妈……坏……哈哈……坏人……”谢廖沙被咯吱的胡乱扭动,将自家父亲那整洁的衣服弄的一团糟,而被迫害的男人只能无奈的看着母子俩,还得留神不要让两个人摔下去。
幸好这里是包厢,不然让外人看见可太不成体统了,一边被迫加入这场闹剧一边在脑子里思考的男人摇了摇头。
白天闹得太厉害,导致谢廖沙早早的就睡着了,安娜给男孩儿掖了掖毯子,手指在前者头发上温柔的拂过,窗外依旧是飘洒着雪花,但不大,像是在做着冬天最后的告别,毕竟已经是春天了,寒冬过去了。
“困了吗?”旁边低沉的嗓音响起,在这夜色中也像一支曲子一样动听。
“有点儿。”她诚实的说,眼睛微微有些干涩,又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能当着他的面做各种事情了,包括这没什么形象的打哈欠。
刚刚打完,右手臂那儿被拦住,温暖的,有力的,男人的声音再次在夜色中响起。
“那就睡吧,靠着我休息会儿。”
脸上浮现一个美丽的笑容,她明亮的双眼望着对方,微微直起上身,在对方嘴角印下一个亲吻。
“你真好,阿历克赛。”她微笑着说,听话的靠在了那结实的肩膀上,像小动物一样蹭了蹭,满足的叹了口气,来的时候是一个人,一张椅子上一个茶杯,一双眼睛只能盯着窗外发呆,也一直以为会是这样,但是现在不同了,他们是三个人,彼此靠的那么近,三和一这个数字就因为这点接近而变成了一个整数。
而男人呢,夜色中嘴角那小小的弧度似乎要点燃这黑暗一般,他无声的笑了一下,动了动手臂,让彼此贴得更近一些。
从彼得堡到莫斯科和从莫斯科到彼得堡,明明是一样的距离,但这一次两人都觉得从莫斯科到彼得堡的距离似乎更近了……
上午刚刚到车站,一下火车卡列宁就被叫走了,那是一个头发有一撮毛翘起的年轻男人,说话有些鼻音,不过似乎是因为感冒的关系,来不及说几句话,卡列宁就带着对方急匆匆的走了,安娜甚至还不知道那个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看来事情有些难办。”她自言自语道,旁边的谢廖沙扯了扯她的袖子,睁着一双大眼睛说:“妈妈,咱们先回家吗?”
“是的,宝贝,你爸爸工作上有事情,咱们去外面坐马车回去就好了,你爸爸已经告诉他们过来接我们了。”
“哦,我真是想念他们。”谢廖沙弯了弯眼睛愉快儿的说,“卡比东内奇肚子里总是有许许多多稀奇古怪儿见闻,我还想念玛利亚·叶菲莫夫娜做的小蛋糕,还有瓦里西·鲁吉奇,虽然他有些唠叨和严肃,但他是一个很好的家庭教师……”
安娜听着儿子絮絮叨叨的话语,突然发现她的小宝贝竟然是一个八卦大王,原来他有时候不在书房是去听那些事儿去了啊,她有点想笑。
车夫吆喝了一嗓子,马上的铃铛最后晃了两下,马车停住了,女仆安奴施卡从后面下来,想要扶着自家夫人下来,但被拒绝了。
“没事,安奴施卡,我自己能行。”安娜摆摆手下了马车,然后转过身子将伸着小手的谢廖沙抱了下来,有些吃力。
“夫人,您回来了!”这利落又充满喜悦的嗓音是属于管家科尔尼的。
“好久不见了,科尔尼,你过的好吗?”安娜拢了下头发问道。
“我得说这家里少了您和少爷总是缺了些什么,后院里的雪也化了。”科尔尼笑着说。
“是啊,回到家里才觉得没莫斯科那边冷了呢。”安娜笑了笑,松了松脖子上的围巾。
“您好啊,科尔尼爷爷!”谢廖沙甜甜的叫道。
科尔尼低头瞧着小男孩儿微笑,“我的小少爷,您看起来又长高了呢。”
“是嘛!”谢廖沙有些激动,他转过身子让母亲细细的瞧瞧他,睁着那双大眼睛兴奋的问:“妈妈,我长高了吗?”
安娜嘴角含笑,大致比了一下男孩儿的身高,点点头,“是的,宝贝,你长高了,我想还会继续长高的,再过一个月我可能都抱不动你了。”
抱不动,这可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安娜不知道她这句话让男孩儿陷入了纠结。
吃午餐的时候,谢廖沙并没有吃多少,安娜以为是小孩子刚坐了火车没什么胃口,就没在意,只是让厨房准备一些点心方便他饿的时候吃。
下午的时候李迪雅伯爵夫人来了,她一点儿没变,依旧是风风火火的,拉着安娜的手就没停止唠叨,关于那些老古板是如何的无情,安娜的丈夫卡列宁是多么的有爱心,并且说棉衣和救济粮食都已经发下去了,孩子们的笑脸令她有多么感动等等。
安娜微笑着倾听着这个女人的话语,诚然,李迪雅伯爵夫人并不是一位美丽的女士,但毫无疑问,她的心灵是高尚的。
谢廖沙可不太喜欢这位唠唠叨叨的夫人,他爱听有趣的事情,而且只要这位夫人在就免不了说一些重复的话语,听多了自己可受不了,所以他和母亲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还不到上课的世界,他得给自己找些事儿做,而去听听门房卡比东内奇的话可有意思的多。
“怎么样,卡比东内奇,上次那件事情成了吗?”男孩儿跑到门房面前,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卡比东内奇低下头看着自家的小少爷咧嘴一笑,“当然,我早说了这事儿一定得成。”
谢廖沙可爱的皱了皱鼻子,他扣紧了自己那件宝蓝色短衣上面的木质扣子,问道:“前些时候那个扎着绷带的官儿过来吗?爸爸见他了?”
“是啊,来了,来了好几趟呢,一开始老爷可没有同意,不过他准备去莫斯科那天就突然让我发个电报把那个官儿叫来,后来出来的时候那人红光满面的,应该是成了。”卡比东内奇快活的说。
“这可真奇怪,不太像爸爸的风格。”谢廖沙还在继续和钮扣作斗争,他皱了皱小眉毛发表意见,那个扎着绷带的官儿已经来过六七趟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但他这种毅力可真令谢廖沙和门房吃惊,所以两人都非常关心这事儿。
“我来帮您把,小少爷。”卡比东内奇笑着说。
“好的,谢谢您,卡比东内奇。”谢廖沙走进了一会儿,放下手感激的说,这一点上他不太像卡列宁,如果是卡列宁一定会自己花上一天的时间弄好也不太求助别人,但男孩儿可不介意。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