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窗口飘了进来,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好像她就站在屋子里,站在他们身边似的,“汤姆,你父亲就不能把那间小破棚子拆掉吗?”
“那不是我们的。”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说道,“山谷另一边的东西都属于我们家,但那座小木屋属于一个名叫冈特的老流浪汉和他的孩子们。那儿子疯疯癫癫的,你真该听听村里的人是怎么议论他的——”
姑娘笑了起来。丁丁的铃铛声、马蹄声越来越响。莫芬想从扶手椅上跳起来。
“坐好了别动!”他父亲用蛇佬腔警告他。
“汤姆,”姑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现在离得更近了,显然他们就在房子旁边,“我不会看错吧——难道有人在那扇门上钉了一条蛇?”
“对啊,你没有看错!”那个男人的声音说,“肯定是那儿子干的,我对你说过他脑子不大正常。别看它了,塞西利娅,亲爱的。”
丁丁的铃铛声的马蹄声又渐渐地远去了。
“‘亲爱的,’”莫芬望着他姐姐,用蛇佬腔小声说道,“他管她叫‘亲爱的’,看来他是不会要你了。”
王雍脸色煞白。
“怎么回事?”冈特厉声问道,用的也是蛇佬腔,眼睛看看儿子,又看看女儿,“你说什么,莫芬?”
“她喜欢看那个麻瓜,”莫芬说着盯住他姐姐,脸上露出恶毒的表情。
王雍面色非常惊恐,“每次那个麻瓜经过,她都在花园里隔着篱笆看他,是不是?昨天夜里——”
王雍哀求地使劲摇着头,但是莫芬毫不留情地说了下去:“她在窗户外面徘徊,等着看那麻瓜骑马回家,是不是?”
“在窗户外面徘徊,等着看一个麻瓜?”冈特小声问。
冈特家的三个人似乎都忘记了奥格登的存在。奥格登面对这新一轮爆发的不可理解的嘶嘶声和粗吼声,显得既迷惑又恼怒。
“这是真的吗?”冈特用阴沉沉的声音问,一边朝那个惊恐万状的姑娘逼近了一两步,“我的女儿——萨拉查。斯莱特林纯血统的后裔——竟然追求一个肮脏的、下三滥的麻瓜?”
王雍疯狂地摇着头,拼命把身体挤缩在墙角里,显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种巨大的恐惧笼罩了他的心灵。
“可是我教训了那家伙,爸爸!”莫芬嘎嘎地笑着说,“他走过时,我教训了他,他满头满脸的荨麻疹,看上去就不那么漂亮了,是不是,梅洛普?”
“你这个可恶的小哑炮,你这个龌龊的小败类!”冈特吼道,他失去了控制,两只手扼住了女儿的喉咙。
王雍感觉到周围的一切蓦然消失,只剩下两只大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自己很快变得不能呼吸。
“咯咯……”他只是挣扎着,不敢反抗。
自己的意识仿佛是被这双手按进了最深处,越来越黑,越来越静,直到一片死寂。
“我是谁?我为什么不敢反抗?我是梅洛普,扼住我喉咙的是冈特,我的父亲。”
王雍感觉到自己思考的越来越慢。
“我是……我是梅……我是王雍!”
自己在接水底的那一刻才骤然恢复理智。
王雍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刚刚竟然处于一种昏睡的状态。
自己张大嘴巴想要攫取氧气,但是一无所获。
一个青灰色的大手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喉咙,自己的大脑已经开始供氧不足,自己的喉骨接近碎裂。
那是一个阴尸,惨白的面庞,两只眼珠从眼眶里吊着,身上都是凝固的暗红色血迹,只有那青灰色的大手越掐越紧。
“火焰熊熊!”王雍默念。
“轰!”大火从王雍的杖尖爆发,那只阴尸松开了掐住王雍喉咙的双手。
王雍后退两步,跪倒在地板上大口喘息着,咳嗽着。
那阴尸很快化为了一团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