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是什么人?她久经沙场,从来没怕过什么,一点冷而已,反正冻不死。
她是这样想的,但是一出船舱,冷风像带着刀刮在她身上,她又缩了回去:“外外外面好好好冷!”
她蹲在火炉边上烤手,看着苏乔低着头认真地烤书。书上的墨是油墨,纸湿了,字还没有化开。她暗自庆幸书没有出事,否则她白跳一次水了。
船舱里安静得很,只有她牙齿打颤和苏乔翻书的声音。
“喂,我问你,我真的有张晦气说得那么不好吗?”
苏乔斜她一眼,没说话。
“你见过林嫤吗?”她问。
“没有。”
“那你怎么愿意娶她?”
“你说呢?”
“我说?”
秦钰在想,是啊,如果她是个男人,听说要娶林嫤,也会十分乐意吧。毕竟虽然除了她,没人知林嫤的真面目。
“我见过她,前不久。”她说。
她觉得苏乔手上的动作一顿,应该是对林嫤好奇的吧?
“那天我和她一起去相国寺求签……阿嚏!”秦钰的湿因为这个喷嚏甩到了苏乔的脸上。
“啊呀呀抱歉!”她故意用力把头往脑后一甩,又溅了几滴水在苏乔的脸上。
苏乔闭上眼。
他真的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女人!
“我当时站在寺院门口,牵着我的小红马,她从轿辇上下来,穿着玉色的衣裳,头上簪着两朵玉簪花。她对我笑,她的笑像天上的云那么好看。她还拉着我一起去求签。她落落大方,又进退有序,走起路来都和别人不一样。要我是个男人,也会喜欢她吧。”
秦钰讲了这么多,苏乔只觉得她托着下巴的样子,显得头特别大。
“所以说!”秦钰用力拍了拍苏乔的肩膀,“你真是走大运了,能娶到林嫤这样的女子。你以后可得好好对她啊!”
苏乔吃痛干笑一声:“承蒙您关心。”
床舱外传来船夫说话的声音:“她在这儿呢!抱歉啊客官,今晚遇到这些事……”
舱门被打开,一阵寒风涌进来。
秦钰站起大叫,跑了过去:“表哥!”
苏乔抬头看了一眼,是个高大的男人。
沈无况问她:“你怎么浑身湿透?我只不过买个河灯,一回来船都不见了。”
“这……说来话长,我回去慢慢跟你说。”
他看见坐在地上烤书的苏乔:“这位是?”
“他?他叫苏乔。”秦钰不忘白他一眼。
沈无况是知道苏乔的,在京中也是个人物,只是他常年在关外所以没有见过。他朝苏乔行了个揖礼:“在下沈无况,是秦钰的表哥。”
原来是秦将军麾下的副将沈无况,苏乔也回了个礼:“在下苏乔。”
沈无况对秦钰说:“赶紧回去把衣服换了。”
“可是外面好冷。”
沈无况看着秦钰冻的白的小脸,把身上披的外衣脱下来拢住秦钰:“我找了马车,走吧。”
“嗯。”
沈无况朝苏乔抱拳:“苏兄还是早些回府吧,夜深露重,我和钰儿先行告辞!”
苏乔朝他颌,就算是道别。
正如女人最了解女人一样,男人也最了解男人。
苏乔看沈无况对秦钰的关心,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不可思议。
秦钰这样泼辣的女人,也会有男人喜欢。
不可思议。
……
这一夜的事,秦钰誓,她只跟表哥一个人说了,哦,还有小春。
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毕竟接下来的日子,她过得还挺舒心的。她爹没再来逼她嫁人,之前的事他也没再提起,而且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每天忙进忙出也不知道干什么。
总之,爹开心了,她的日子就好过了。
可是这种好日子才没过三天,她爹又把她拎到厅堂前。
“我不过问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瞒着我了!”
秦明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
她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苏府的人!苏府里都是什么人?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啊!
秦钰云里雾里的,她又做了什么?她最近可老实了,什么也没做啊!
“爹,您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是不是害苏府的苏乔入水了!”
秦钰眼睛一瞪,转头看了小春一眼。
小春慌乱地摇手:“小姐,真不是我说的!”
秦明说:“你看她作什么!是苏不学告诉我的!”
苏不学?就是那个一张嘴能说回好几座城池的大谋臣?就是那个跟爹在朝里关系很别扭,有时一起喝酒,有时又打起来的那个苏大人?苏乔他爹?
原来是苏乔自己告的密啊!
小人!
“不是我害他入水,是他自己跳进水里的!”
“你还狡辩?不是你把他的书扔进水里,他能跳进去吗?”
“那……他……我以为就一本书……”
“你啊你啊!苏乔是个书痴,他为了书什么做不出来?你知不知道,人家现在感染了风寒,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他月底就要和嫤儿成亲,你让我怎么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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