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一双农民工样式的粗大双手,却又显得无比的灵活,仿佛在变戏法一样,硬币在他指间忽隐忽现,转动的角度极为刁钻。如同一只翻飞的蝴蝶,却总也掉不下来。
魏强按住了想要跟着站起来的钟彩玲,很轻松地笑道:“姐,你在这里坐会!只是一个老熟人,没关系的!”
二人向走廊更深处走去。
“我叫丁超,那天的事,多亏你的帮忙,我记得自己的承诺,这次我来找你——”
“等一下!”魏强打断了他的话头,皱着眉头问道:“你确实你没有认错人?”
魏强记得那天自己是戴着面具的,声音也经过简单的处理,连幺妹都没看出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这家伙一直在跟踪我?
“呵呵!”在魏强警惕的目光下,丁超笑了笑。
虽然他笑的很自然,但眼中却流露出一丝轻蔑的味道,似乎对魏强故弄玄虚的小把戏感觉很可笑。
“不错,你那天是带着面具,但我仍然知道是你!”丁超见魏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马上郑色道:“请不要误会,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他又笑了一下,说道:“我承认,你的化妆技巧十分高明,但你似乎并不太注重掩饰自己。如果有人想调查你,只需一天的跟踪,就能知道你的住处和身份。这一点,想毕你自己也清楚吧!”
听到这里,魏强的警戒心渐渐消失了。
这个男人说的对,他确实有些粗心大意。知道他戴面具的事,不止长毛一个。因为很多人都知道忠义堂的老大就是“魏强”本人。只要他们想查,还是能查出自己的身份的。
毕竟在忠义堂成立之初,他就是以本身的面貌形象发现在小弟们面前的,想瞒住所有人,根本不现实。
他想的是,能瞒一个是一个,除了死对头,谁会那么无聊来调查自己呢。
“其实在你带着忠义堂的人去收“天上人间”保费的时候,我已经认出你来了——”丁超继续说道。
魏强不知道这家伙来找自己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是单纯的想感激自己一番?
“哼,你知道的还不少嘛,你还知道些什么?”魏强冷冷地看着他。
丁超指间的硬币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纠结:“你救过我的命,也间接地救活了我老婆的命——”他挺拔如松的脊背塌陷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十分沉重地说道:“我那天说过,从此之后,我的命,就是你的!”
“那你应该知道,我是黑混社会的!”魏强淡然地看着他:“说好听点是黑社会,难听点就是地痞流氓。你跟着我,也摆脱不了这样的身份——现在我给你一个自愿选择的机会,那个曾诺就当没有存在过,你还会跟我吗?”
魏强知道他的身手很好,几乎不比阿兴差。更重要的是,他的枪法准的一逼,做自己的贴身保镖绰绰有余了。但他需要的是一个忠心的小弟,而不是为了所谓的狗屁承诺违心地跟随自己。
像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就像一颗随时会爆发的定时炸弹,如果不能真正的控制他,留在自己身边是很危险的。
丁超沉默了一会,他那天立下誓言,是被逼无奈。谁愿意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成为别人一生的附属物?
“给你三秒钟选择,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可以离开——”魏强静静地望着他。
丁超脸上的肌肉剧烈地跳动了两下,眼中光芒闪烁不定,可以看出,他的心绪十分激动。
“三——”魏强突然开口说道。
“我愿意跟随你!”丁超几乎立即说道。
虽然只有短短三秒钟,但丁超却经历了生与死般的艰难决择,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贴身内衣已经湿透了一大片。
“好,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魏强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转身走开了。
“呼——”丁超重重地喘了口粗气。
望着那道不断远去的瘦弱背影,心绪像潮水般起伏不定,一时失落,一时又觉得不甘。他知道,从此之后,自己就是不是一个自由人了。
“小强,他找你什么事啊?”魏强一坐下来,钟彩玲便关心地问道。
“哦,那天我借给他一百钱,他是来还债的——”魏强信口胡扯道。
“啊?”钟彩玲看了丁超一眼,见他闷着头,正渐渐地向这边走来,扑哧笑道:“现在还有这种守信誉的男人,真是难得啊!”
就在这时,急诊室室的灯突然变绿,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