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座礁岛都有奇特的建筑,弯月形、圆形、高耸的、低矮的,刷着彩色的漆,像漂浮在海上梦幻屋。礁石与小岛之间还架起一座座虹桥,玻璃质地,在盛光下反射出各色光彩。
被围在中间的潟湖竟还建立起一座空中楼阁,高高耸立,有索道链接各个礁岛建筑。
“瑰美壮丽!”通常来说,越美丽的事物越需要小心警惕。
这样想着,萧默刚刚下船就被偷了手机,好不容易在犄角旮旯找到办事处,却没人管,黝黑的胖子坐在沙发椅上懒洋洋道:
“哥们,出门在外放宽心,你这都是今天第49起了,丢着丢着就习惯了,你换个角度去想——出来游玩哪有不撒钱的?如果不满可以去投诉,对了,我们这是蓝党驻兵,区政府那帮孬种根本不管事,你去找西五区的官总没错!”
萧默沉默一瞬,笑着致谢。
身后又有个来撒钱的游客满脸怒气地冲进办事处,破口大骂。黑胖子拿起警棍在摇摇欲坠的桌上一敲,哐当敲碎几块木料,镇住游客,转头叫住快走出门口的萧默嘱咐道:
“哥们,看在你态度好的份上我多提醒你一句,小心黑店!咱这里有个规律,越繁华漂亮的店越黑,腰缠万贯进去就得脱光了出来。”
“谢谢。”
萧默购买了部廉价的新手机,在询问补办旧号的营业厅时,导购告诉他西十一区屏蔽了其他通讯公司的信号,最好购买当地的电话卡。萧默挑了挑眉,在世界格局全球化的今日,突然撞上一个封闭的真空国度,唔……有点意思。
他换了身颜色朴素的服装,在礁石上把衣料磨烂,进入一家偏僻酒馆,一桌桌都在玩牌斗骰子。萧默口才好,三言两语就和某桌本地居民打成一片,聊起1号站的赌博业。
“……你是不知道,在天堂1站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赌不了的!湖上面的去过没?空中竞技场!里面五花八门!现在赌生赌死都落伍了……”
“那看什么?”
“绝望岛自然看别人绝望喽,竞技场有一出叫《蜜里调油》!找来感情深的父女、兄妹、夫妻,单独饿上三天再叫出来吃饭,杯里灌的尿液,盘子里是至亲脑袋里挖出来的生脑,就这些,是饿死还是吃下去?人性挣扎的丑陋与狼狈,多有意思?”
萧默匆匆拿起一杯水灌进嘴里,压下恶心,“真脑真尿?”
“你这话真没人性!”当地人嫌弃道:“尿是真尿,脑子怎么可能是人脑?这不是犯法吗?虽然外面老说十一区黑暗肮脏,但咱们是有原则的,都是空运过来的猪脑子,可补了!”
萧默跟着酒友在某家破落小店休整一夜,第二天早起赶往2号站,黑市交易中心和1号站的格局相似,空中楼阁是拍卖场,底下是各类交易所,萧默选了一家贩卖消息的。
店面建在礁石上,推门进去是狭长的暗道,在玄关换上面具,架子上有一排填单,萧默抽出一张,在选框里勾选消息类型,短信发放与12h内送货,最后填写暂住地址,递到其中一个窗口。
工作的面具人接过选单和身份证,声音从变声器里发出:
“您好!我们会根据难易程度制定金额,需要预付部分现金,如果您没有异议,我现在就确认您需要购买的消息?”
萧默点头,面具人快速录入购买消息:孤儿岛孤儿们真实生活□□。
“很抱歉,您的交易不成立,我们无法受理。”
萧默追问几句,面具人却不再多说,“请下一位上前。”
萧默思索片刻收敛心神,转站3号站。熙熙攘攘的市场没有待选的男女婴孩,全是一张张器官透视照片,有走投无路的人来签署贩卖器官的协议,很多黑医院在这里购买器官,空中交易所里有*交易,多是买来的死囚。
剩下金银、白银、青铜不允许游客进入,来往进出的都是工人和洽谈合作的商人。
萧默回到天堂1号站,通过和酒友们交流问出点消息……三岛是本区创收产业:假药和科技品仿造、能源挖掘、血公爵。
回到落脚的小店,门把手和门缝上卡满娱乐场所的传单,推开门落了一地,萧默弯腰抱起一堆传单扔进垃圾桶,洗干净手坐到桌前,先梳理了原先的目的:永区居民稀少,选票无足轻重;西十一区常驻人口数万,敛财风气极盛,只要出钱比其他团队多就能收买选民。
萧默一下、下点着桌子……
指甲在桌面勾画两个无形的词组:危言耸听,和……粉饰太平。西十一繁华富丽,同名罪恶的邻居却平凡无味到让人觉得虚伪。通常这种局面都藏着不少内/幕,挖一指而动全骨,不小心就死无葬身。
有什么办法能避开耳目,从背面悄悄……
萧默不经意瞥见垃圾桶,拿起一张传单,名字非常引人遐想:《偷渡过海一夜纵情服务》,仔细浏览一遍,萧默掏出手机拨打了上面的电话,定下了深夜出海的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