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落到地上。
季薄阳环视一下仓库房间……没了萧默,房间哪怕堆满物品却显得非常单调。
季薄阳起身,脚边的笔被他踩裂,男孩嘴里继续说着,出门赶往研究所储藏药品的库房。
***
“——是说您放在卧室阳台上的那盆转基因的花?要现在给您拿过去吗?”
约瑟挂了电话,回头看向刚贴上胶带堵住嘴的萧默,示意约莫可以撕掉了。
“你在这继续审他,我去帮少爷送一趟东西就回来。”
半个小时后约瑟回来,一边擦着袖子一边进门。萧默浑身疼痛无力,又饿得两眼昏花,挣动闹事却没人搭理。约曼走上前拍拍约瑟肘部随着走路簌簌落下的粉末。
“你胳膊上蹭的什么,黄黄的。”
“花粉吧……少爷没拿稳花盆,保护他的时候被砸到胳膊上了。”
“粉这么多能招来不少蜜蜂吧?少爷这是琢磨提高蜂蜜产量?”约曼还在嘟囔,约瑟不耐烦地推推他,“别说闲话了,这胖子是怎么回事?怎么挣扎这么厉害?”
萧默抬抬眼皮,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可怜兮兮的目光似乎在控诉两兄弟冷血无情不顾他的死活……
他快饿死了……
晚上,约芬语气焦急地打来电话,告诉两兄弟季薄阳的虚弱期提前到来,让他们过去帮忙。约瑟和约曼互望一眼,把萧默面前还没吃完的餐盘拿走,给萧默嘴上贴上胶带赶紧锁门离开。
萧默等啊等,等啊等……始终没见两兄弟回来。
早早落幕的夜晚被挡在墙外,萧默独自被关在寂静封闭的狭小空间,思绪开始发酵。
他呆望着地面,神情憔悴、精神疲惫。
双眼因为方才受到强光照射而有些昏花,飞着黑蚊。耳中似乎还回荡着兄弟俩交替审问的声音,嗡嗡嗡幻听不止。肚内在饥肠滚滚地哀叫,抽筋的感觉从肠子蔓延到腿筋,僵硬的坐姿让他脚酸背痛腿发麻。
萧默拧动红肿的手腕。
要怎么出去?要怎么洗掉嫌疑?要怎么抓到嫌犯?……无数急需解决的问题充满本就胀痛的大脑,他却没有一点思路。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还能指望谁来救他?——不好意思,这货还从没有这种示弱的想法,也或者说,这货从未生出这种自信。几份付出几份回报,这货虚情假意惯了,打心眼不相信会有人为他奋不顾身。
头顶的室内灯突然闪了闪!
跳闸了?萧默的想法刚冒出头……屋内霎那落入漆黑。
唔?萧默眨眨眼,黑暗中洒落的花粉居然微微闪着荧光!
他眼珠子一转,难以置信的想法在脑中突然生成!难道是……萧默嘴角不由自主牵动,又很快抑制住,他等待着,10秒、30秒、1分钟、3分钟……随着时间的延长,门外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萧默澎湃的心逐渐沉寂下来。
他在期待什么……还指望季薄阳来找他?那孩子现在自个都不清醒,说不定根本就意识不到他出了意外。
萧默把微不足道的失望抛诸脑后,自嘲地弯了弯嘴角。
突然!
走道里传来脚步声,踏、踏、踏、踏,熟悉而轻捷的跫音如同踩在心跳的节拍上。萧默尽量不让自己再产生多余的想法,指不定还是听错了,谁知道回来的是不是约瑟兄弟中的谁?
萧默垂下头,听着那个脚步声逐渐靠近,最后停驻在门前。
钥匙开锁的声音让萧默有点心跳加速,耳朵颤动了下,目光纠结。
铁门打开——
瘦小的弱质男孩身型渐露,细碎的荧光被他踩在脚下,黑暗中明明模糊不清,萧默却似乎能看清那张如猜想中漂亮精致的脸……巴掌大小,眉锋入鬓,眼似桃花,一定会比印象中更加挑动人心。
季薄阳!
季薄阳随手关上门,掏出从兄弟俩身上搜出的钥匙,走过来解开萧默的手铐,深邃漂亮的眼睛有些疑惑,似乎在诧异萧默干了什么居然被关起来?
萧默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当然,关于身世这种越少人知道越好的事并未泄露,只说季威怀疑他为继承单家筹钱找靠山,勾结了流放岛。
季薄阳表情没有一丝变化,问:“你干的?”
萧默摇摇头,心里竟然生出一丁点委屈,“就是不是才冤枉啊。”
眼前的男孩身高不及他肩膀,岁数不及他真实年龄一半,态度既不热切也不温和,却能轻易释放他心底的软弱。萧默有些羞愧,把头埋在男孩孱弱的肩膀上……年纪这么大了还撒娇什么的,实在让他有点无地自容。
季薄阳点点头表示知道,安抚地摸摸萧默的后颈,轻轻撩过的弧度似乎能扫除烦忧。
萧默奇怪地歪歪脑袋,瞥了眼男孩清清淡淡的表情,“就这样?不犹豫?不考虑?不怀疑一下?你舅舅可是给我安了无数个莫须有的犯罪理由,作为亲外甥你就没有一点想法?”
季薄阳没搭理萧默的胡扯,拉住萧默的肥掌。
“走吧。”
萧默完全不理解季薄阳的脑回路,“去哪儿?”
季薄阳回头看了萧默一眼,见萧默还是不明白,用没有表情的表情说,“回去睡觉。”轻飘飘的小尾音和带点烦心的眼神似乎表示: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怎么还要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