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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手中之杯,坐在望乡台的厚土之上,看着人间的那些悲欢离合。
实在是太无聊至极,我便掏出那原属于秦沐风的发簪,细细观看。
其实,这是一支很普通的簪子,至少,我在那些富贵人家小姐夫人的魂魄头上看到过比这精致华美上千百倍的发簪。
但唯独这枚普通至极的银簪,却让我心存异样,我想,这一定是秦沐风和阿妩的定情之物,或者,这是秦沐风买好准备送给阿妩的。
只是这是一个始终没有送出去的礼物,我抚摸着发簪。
常坐在望乡台听着世人总说,女为悦己者容。
我恍然记起,我似乎有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模样了。
伸手,拉了拉身上的黑色斗篷,拿掉这一直遮盖着自己的黑布,我挪动脚步,想去忘川河边照一照自己的模样。
但走到忘川河边上,看到那浑浊不清的河水,我才忽的记起,这忘川水是照不出任何东西的。
我有些颓然地退了回望乡台,坐到原本坐过的地方,抬头仰望。
冥界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黑色天空,在我冥想的时候,有东西打落在我的脸上,我睁眼,这里现在居然开始飘落起洁白的雪花,一片又一片,时而稀疏,时而密集。
常年守在这奈何桥,坐在望乡台,记得这里是从没有下过雪的,也应该说,我是从没有见过雪的,可是这样的场景,竟让我心头微微颤抖起来。
我伸手,接住那纯洁的白色,待那东西落入掌心,我才发现,那不是雪花,而是梨花。
“笑笑,等我们成亲之时,我会用这整山的梨花,洒满我们的婚礼。”
一道清朗的声音忽的蹿入我的脑海,让我颈后又是一疼,我直觉伸手想扶住后颈,竟一时忘了自己手中还捏着那枚发簪。
“呃。”我闷哼一声,发簪扎破了我,锥心的疼痛自颈后传来,如灼烧一般,又似有千万细针扎着颈后,疼得让我只能抱着身体蜷缩在原地。
“你,我把这苦情痣点在你的颈后,此后,你会忘记所有,接手我的活计,直到你遇上一件至情的物件,刺破这锁着你累世记忆的苦情痣……”
有一道残破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有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接着便是那铺天盖地的前尘往事,如汹涌的潮水般向我袭来。
——那个叫笑笑的女子,那个叫上官辰的男子,那个叫青丘的山坡,还有那一片永不败落的梨花。
传说,凡是不愿意进入轮回的魂魄,孟婆在答应他们不必轮回之后,便会在他们身上做个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