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派去查江南织造所这次意外的影一回来了,将事情详详细细的汇报给了昭华帝,听了这件事,路南城真是气的更厉害的,登时就砸了手旁的桌案。
影一看着那个深陷进去的拳印,咽了咽口中的吐沫,不敢说话,不过这苏州的知县真的是比前些时日他们遇到的那个坑百姓劳力的县令还要可恶。
路南城心情正抑郁不得发泄,沈媛这边照着平日里那般,给他送来了夜宵,这一进门就感觉不一样了,这天子的心情似乎是受了很大的影响,此番坐在那里生着闷气,再一看有个护卫跪在那里不发一言。
这样的情况,自从他们决定暗访以后,也是常见的,沈媛倒是也习惯了不少,刚开始也被昭华帝身上那散发出来的一波又一波的怒气震的不敢靠近,但俗话说的好,这人呐,见多不怪是不是?
所以,看着昭华帝这样,她也不多说,走过去,将夜宵放在桌案上,这回她也看到了那深深的拳头印子,怎么想都不会是护卫大哥干的,那么就极有可能是皇上自己砸出来的,但昨儿个来的时候还没有,再联想到那个跪在那里的护卫,看来果然是方才那护卫说了什么让圣上气恼了。
这般推测了一番,沈媛就缓缓的走到昭华帝的身后,为其捏了捏肩膀,又用芊芊玉指揉了揉他的神经,这样一系列的动作下来倒是让昭华帝的神色好了许多,人也不那么紧绷着了,松了下来,伸手将沈媛拉到面前,靠了上去。
影一跪在那一见这边都抱上了,自然是不会留在这里碍主子的眼,悄默声儿的慢慢撤了出去。
第二日,沈媛很快的就从路南城嘴里知道了这招标大会延期的原因。
那胖商人说的可是对啊,这不就是货物出了问题,原来这江南织造所毕竟涉猎的行业算是广泛了,就将一些个生产承包给了私人,再交由当地的官府派人进行监督。
可去年年末的时候,这其中有一个开采玉料的矿场就出了问题,那私人承包的矿场主,在安排工人采矿的时候,从中经常是扣一些下来的。
年末的时候,也不知他是外边养的外室出了差错还是在赌场又输了一大笔钱,反正是他将用来炸矿的火药给换了,将原来江南织造所要求购买并拨了钱的官府制的火药,换成了去那种不和律法的小作坊搞来的黑火药。
这前面几次还好,有一次本身是要炸六响,可最后只有四响,这没炸的呢,也不知道是火药就是不响的劣质品还是出了什么差错,他就赶了几人去分别查看一下那两个没响的埋了火药的地方。
这一下,可就不得了了,那几人去了就再没回来,原来那火药到最后还是炸了,只不过这回,这矿场主就摊上大事儿了,本身这开采个玉石,也确实是一件风险的活计。
一年里总是又那么几个意外,死上一两个人,只是这回这炸药是他私自给替换了,一次又死了四五个人,这可就有些麻烦了,那些个矿工多是一个村子里的,闹起来可是一个村子都跑到他这里闹了起来,还做着一副不给个说法,不给赔偿就罢工不干了还要集体跑到县令那边闹个不停的架势。
这让他头疼不已,可这边,江南织造所还没有来提货,他手里头也没几个闲钱,就是想陪也拿不出银子啊。
只好先拿出每户不到五两银子的钱,安抚了那几乎失了亲人的村民,又和村长好说歹说,方才同意等官府提货以后再来找他要赔偿的银子,这边这些个矿工先给他干着活,这才没把事情闹大的让官府知道了。
没想到的是,这个矿场主也是个混的,这愣是一直拖着没有给那几户赔偿,这不,江南织造所的来提货了,那些工人一见,砸了一些还没雕好的玉器,并且把事彻底的闹了起来,如今可是一片混乱。
不仅是货跟预计的数量有了差距,算是出了问题,这如今矿工把那个管玉器的官员都给扣了下来,也不是说用武力威胁,只是成日里跪在那抹眼泪,那些没了亲人的更是哭天抢地的,非要讨个说法,不然就要把事情闹到这招标会上来。
这把事情闹到招标会可不就更严重了,这江南织造所的一想,现如今这昭华帝马上就快要到这个江南的地界了,这样一闹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大家谁也得不了好,就只好停了招标大会这边,好好的安抚那些个村民。
“那江南织造所的倒是没说错,确实是那个官员出了点问题,差点让矿工们给一起打了。”路南城说着,冷笑着,心里默默的给这个苏州当地的官员也记上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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