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跟他们打了一架,掩护宋澧顺小河漂走了……”
一念生听罢思绪万千,也不由长叹了一声。
一叹夜小楼果然是个杀手出身,紧要关头孤注一掷的豪侠客,二叹宋澧命运多舛,上天不怜,此番他是凶是吉,当真就全靠福报厚薄了。
“那缘何还要留在海草镇?”
“我怕她没漂出去多远,就想在镇上多留两天探探消息。但真的是既害怕没有消息,又害怕有消息,累煞我也啊。”
一念生沉吟许久却默默不语,夜小楼转头问他在想什么,一念生也略带愁容的抬头回看他。
“我在思考,该用伉俪情深,还是鹣鲽情深,虽然两个听上去都有些怪异。”
“……道人啊,你该回家修修清净心了。”
夜小楼一共赔给了店家五百一十六两,这对夜家来说九牛一毛,但对海草小镇来说,却是看得人心肝一疼。
身份已暴漏,夜小楼也不便在海草镇久留,二人一合计,决定同行回中原后再议。
然而二人前脚刚走,便又有二人后脚赶至。
“啊?你说的是那位出手阔绰的公子哥吧?他昨日赔完了钱就走了,客官你来晚了一步啊。”掌柜冲年轻人摆摆手,继续算账去了。
江流客只好将掌柜的话原封不动复述给君神鸦。
“君者?我们追么?听掌柜说,夜小楼似乎是受伤了,就算带走他的紫衣道人真的是一念生,他们也不会走很快。”
君神鸦听罢却是冷冷一笑:“三日后明月天必然会有一场恶战,中原正道已折损了虚重宋澧两员大将,夜小楼此时受创,一念生必然会找屾太极来为他医治,现在应该已经到达元芝草堂。我们便是追上,也敌不过一念生和屾太极联手攻势,又何必去追。”
江流客皱眉道:“无法和夜小楼接触,我们就得不到宋澧的下落,那要如何跟柳宗使交换条件,来助我们攻下群贤岛?”
“你真当他是傻子么,”君神鸦逗弄着黑风道,“从那天试探来看,柳十四和摩崖窟的交涉,连七星海棠都瞒着,足见对摩崖窟有十分戒备。”
“那,我们出海来的这些日子岂不是一无所获?”江流客道。
君神鸦哈哈一笑,笑声阴冷入骨:“我岂会做赔本买卖,柳十四已经被黑风下了催眠之咒,只待我一声令下,他便会自己来到东海,乖乖为我们定出群贤岛的方位。所以,眼下我们只需做一件事。”
江流客神情格外激动:“君者吩咐!”
“出海需有船,得派人去东海渔村一趟了。”
燕州自封州府以来,就有四月灯花会一说,金府便是年年花会的主办之首。
金不闻将最后一本账簿放下后,忽然发现往年很积极的金红叶最近几天总是失踪,像询问宝兰红叶的行踪,却被告知宝兰被红叶带走了。
“回大少爷,自从红叶把他那个古怪朋友接来住以后,宝兰基本每天都被他叫出去,也不知三人出府是要干啥,”说着,下人顺手呈上一封书信,“这是方才有人送来,大少爷过目。”
金不闻长长的叹了口气:“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哥,小红叶也是长大了,知道带着姑娘玩了,该说他有前途,还是没出息?”
无奈的摇摇头,金不闻随手拆开信封,眉头却是越蹙越紧。
“轮转之眼重现明月天?看来正邪二道不日之后将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穿梭在花灯间的金红叶猛然打了个喷嚏,小乞丐和宝兰连忙将手里的糕点拿远一些,怕沾上他的口水。
“是有人在想我么?”红叶揉揉鼻子,随即一掌拍在小乞丐肩上,“兄弟,燕州四月的灯花会可是多少人都想看的,你别总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啊。”
小乞丐纵是带着面罩,也难掩眼神里的失落:“怎么能不愁,宋澧是从我手里失踪的,要是被他知道了,我恐怕得在无法无天面壁一年。”
金红叶再次懵住:“他又是谁?无法无天又是什么地方?”
小乞丐随口道:“无法无天是一个让道人们坐禅参悟的地方,这个他呢,就是武林……”
“哎呀!那里放烟花了!快看!”
两个奔跑而来的孩子打断了小乞丐的话,三个人齐刷刷扭头朝天上看去,璀璨的烟花一颗颗在天空中炸开,明亮的火星像流星四溅开来铺满了夜空,颇为壮观!
漫天炸开的烟花忽然间给了金红叶一个主意。
“我们找宋澧的下落,希望十分渺茫。不如我们找和他有关的人,现在的局势,这些人的线索里,但凡有交汇的地方,就有很大的几率和宋澧有关。”
三人一致通过后,偷偷溜回了金府,红叶巧妙支开了书房附近的人,放宝兰把风,他带着小乞丐进到了书房的秘库里。
红叶点着油灯进入了这个宽阔的地下仓库,为了尽量保存资料,这里的信息都被刻在石碑或者页岩上,红叶一盏一盏点着石碑上房的吊灯,一边叮嘱小乞丐哪部分的消息分布在哪个区域。
“这是金府用来买卖贩售的仓库,武林上的消息都在前头绿色的房间里,是以人来划分的,最新的在前头,老的在后头。所有消息都在此处,就是找的时候有些费劲儿。”
他说完话转头看小乞丐,可小乞丐对这些石刻无半点兴趣,拿着一张信纸仔细的看着。
红叶刚想调侃他居然还认得汉字,谁知红叶突然抬头看向他,双目通红泛着水光,似乎一眨眼就会哭出来。
“你告诉我,告诉我明月天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