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天,弘大奶奶过来了一趟。
“听说六婶婶家里人上京来了。”弘大奶奶起了开场白,脸上是一贯微笑,“只怕一时还没有落脚处,都是自家亲戚,不如先住到家里来,又干净又妥帖。”又道:“我已让人打扫了西面小院,离六房这边挺近,只隔了两道二门,六婶婶想过去说个话也便宜。”
玉仪揣测着,这是不是四夫人私下授意。或许她觉得,这样一来可以让自己落了面子,二来又添了堵,----看着敌人心里不爽话,自己总会痛一点。
管玉仪心里十分不情愿,但是迫于舆论上压力,还是无法拒绝。----没法子,总不能让亲爹和弟弟妹妹住客栈吧?这要是传了出去,不光是自己要被戳脊梁骨,罗熙年外面一样不好做人。
“多谢,有劳你安排了。”玉仪神色平常如素,含笑回道。
弘大奶奶不是多话人,谦了一句,“这是侄媳妇份内应该做,当不起六婶婶谢,我先回去调停调停。”欠了欠身,便告辞而去了。
彩鹃等人走了,抱怨道:“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玉仪烦恼了几天,反倒看开了,“我如今又不是待字闺中姑娘,没有让别人决定生死道理。况且正如六爷所说,眼下孔家败落,凡事都得巴结着我,不必担心受什么拿捏。”冷声一笑,“不管谁这么‘热心’,顶多就是恶心恶心我罢了。”
----还有一点,阮氏已经改嫁不孔家,玉娇几个小能掀起什么大浪?他们若还当从前孔家那会儿,自己会处处忍气吞声谦让,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别人等着看我笑话。”玉仪性子有点像弹簧,能忍则忍,忍不下去反倒弹起来了,一而再、再而三被人算计,就算是兔子也该急了,想咬人了!因而笑容里便带了一丝恼意,“哼,我就偏不让他们称心如意!”
----自己好歹也是皇帝封三品淑人,何必过得苦了吧唧?!
玉仪决定先犒劳一下自己胃,有道是“身体是革命本钱”,于是中午罗熙年回来时候,便看见了一桌丰盛午餐。
落叶琵琶虾、火爆荔枝腰、干烧鱼翅、什锦蜂窝豆腐,外带几碟精致爽口小菜,一盆浓浓麻仁当归猪踭汤,一壶上好陈年梨花白。----相对于两个人平日饭量,这顿饭确够丰盛,主要是贵精不贵多,每一样看起来都让人很有食欲。
罗熙年笑眯眯道:“今儿是什么好日子?”
玉仪回道:“是你夫人决定大吃一顿日子。”
“……啊?”罗熙年看她一本正经样子,竟然一时无语,明明是很斯文秀气坐桌边,怎么让人感觉要掳袖子大干一场?那小腮帮子还微微鼓起,很是可爱,上前揽了她腰坐下,凑耳边低声道:“吃这么多,是为晚上准备体力吗?”
玉仪回头瞪了他一眼,啐道:“你就不能想点别?!”
罗熙年哈哈大笑,卷了袖子坐到对面,喊人道:“倒酒!倒酒!”自己先拿起筷子大朵颐,肚子里有点货了,便开始慢慢品味起好酒来。
因眼下已经是秋末,午睡时间也不如夏日那么长了。
玉仪胡乱躺了一会儿起来,见罗熙年正旁边逗弄那只鹦哥,于是挽了头发,下了床问道:“几时了?六爷还没走呢。”
罗熙年没有回头,对着那鹦哥教道:“懒婆娘!懒婆娘!”
玉仪笑着上前捶了他一下,“先头让你睡你不睡,这会儿又来抱怨别人懒。”转身自己拿了衣服穿好,净了面,坐到妆台前梳妆打扮,稍稍收拾一下。
“等等。”罗熙年今儿心情不错,上前摁住玉仪,拣了一枚七、八成螺子黛,坐妆台上笑道:“今儿我来给你画,让你见识一下我手艺。”
玉仪有些不放心,见他一副胸有成竹样子,想了想,含笑问道:“六爷从前是不是常做这些勾当?倒好似很拿手嘛。”
罗熙年用手扇了扇,又嗅了嗅,“咦,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儿?”
玉仪托腮扭了连,不理他。
罗熙年只得跑到另一边坐下,拖起她脸,嘴里道:“别动,等会儿画糊了。”很明显笨手笨脚样子,也不知道是本来不熟练,还是故意做出来。
玉仪被他折腾了半晌,问道:“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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