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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阶层差异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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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望过来,确切地说,是盯着他们的轿车看。他让福叔先离开,待车子远离后,他自己一个人朝餐馆的方向走去。

    到了餐馆门口,里面的员工还在忙碌地搬运物品,店内仍然弥漫着一股残余的饭菜香气。有个刚离开的工人手里还提着装着蔬菜的塑料袋,看来这些工人们中午就是在这儿吃的。

    广子潮走近柜台,旁边应该是厨房,正常情况下应该会有块帘子隔开,不过此刻还没有布置好。他刚靠近厨房,一眼就看到赵雅诗站在蒸笼前,左手捏着一个馒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外面虽然很热,餐馆内开了空调,但是空调好像有点年头了,窗外的空调外机发出刺耳的噪音。

    赵雅诗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的到来。广子潮的目光往下移动,这才发现蒸笼旁边的炉灶上放着一只小碗,碗里装着好像是蛋炒萝卜干。只见赵雅诗一边咬着馒头,另一边用筷子夹起碗中的萝卜干配着吃,一顿简单的午餐就这么解决了。这让广子潮想起了以前的日子,那个时候他家条件也很一般,村头有个馒头店,每当下午四、五点,隔着十几米就能闻到蒸馒头的香味。店里卖的那种大馒头圆滚滚的,咬一口特别香。

    广子潮嘴角勾起笑容,大声喊道:“学姐!我来了!”尽管空调外机轰鸣声很大,但赵雅诗还是立刻回过头,满脸惊讶地看着他这边。

    她嘴里的馒头停止了咀嚼,右侧的脸颊鼓鼓的,配上那惊慌失措的样子,看上去意外地挺可爱的。

    “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到了吧,这儿布置得挺好的,很有家的感觉。”广子潮大大咧咧地走进厨房,里面弥漫着浓浓的油耗味,显然正在做大扫除,抽油烟机和管道都需要好好清洗一番。走进去之后,连地面都感觉黏糊糊的。看着额头冒汗的赵雅诗,蒸笼散发出的热气使她的额头发烫。

    赵雅诗又开始咀嚼馒头,接着伸出拿馒头的左手阻止他继续往里走,说:“别进来!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没关系,我就站在这也可以。”

    “这里太脏了,上面的管道还在清理呢。”

    “学姐你都在这儿安安静静地吃馒头,我还有什么可嫌脏的。倒不如……能给我一个馒头吗?我觉得好香啊。”广子潮伸出一个指头,脸上带着微笑。

    赵雅诗听了他的话,稍显犹豫,瞥了他几眼,见他还是一脸真诚的模样,也就没有拒绝。于是转身从蒸笼里取出一个馒头递给他,说道:“味道比较淡,你可能会不太习惯。”

    “哪会啊,我以前可是做梦都想吃到呢。”广子潮随口应答道。

    这时赵雅诗心中暗自疑惑:有钱人也会喜欢吃这种东西吗?

    “总之你还是先出去吧,我也快收拾完了,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赵雅诗催促他离开厨房。

    广子潮觉得这里确实有点吵,点点头后退了出来,回到餐厅的大厅找个座位坐下,一边品尝手中的馒头,一边等待赵雅诗。

    心里想着:说什么呢,这馒头明明还是挺香的。

    细细品味馒头里那一丝丝淀粉的甘甜,嗯……

    大概过了半分钟,赵雅诗解下围裙走出厨房,迅速走到广子潮面前,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问:“你怎么来得这么快呀,是刚好在这附近办事吗?”

    广子潮嘴里嚼着馒头,摇摇头回答:“我可是特意让司机开了差不多十五公里才赶过来的,速度够快吧。”

    “嗯,嗯……”赵雅诗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出现,看到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一开始还以为他在处理公事。

    “我给你炒俩菜吧。”赵雅诗赶紧提议道。

    “不用麻烦了,你能给我一些配菜吃就已经很好了。学姐,你们中午就是这么对付一下的吗?我刚才看到一个工人带走了一盘菜,你自己怎么不炒个菜吃呢?”

    “我自己随便吃点就行了,我的胃口不大。”赵雅诗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更多的是出于节俭的习惯。虽然节约下来的钱不多,但她知道积少成多,毕竟现在还有银行贷款需要偿还。

    “好吧,那你觉得这家餐馆怎么样?你妈妈应该比你还期待吧?”

    “嗯,我妈这几天一直在忙着准备,直到一个小时之前实在撑不住才回去休息。我家其实离这里就几百米远,非常近,你看,往前那条街过去,也有一些居民楼和公交车站,很多上班族或者学生会在那里转车。有时候空闲下来,他们就会过来我们这里吃点东西。我记得以前的日子就是这样,那时忙起来我都很少回家,基本都跟我妈住在餐馆里。”

    “这里有地方住吗?”广子潮刚才环顾了一下,发现这个地方并不大,连二楼都没有。

    “不是啦,我二舅妈在这附近有个小旅馆,我不回家的时候,就住在那里。那时候每天早上吃的都是一碗面条,辣子还放得特别多。”赵雅诗打开了话匣子,聊起了家常,这样一来,她显得没那么紧张了。

    广子潮听着赵雅诗的话,感到格外亲近,尽管现在的他已经变了很多,但他依然铭记着前世的教诲。尽管这种普通人的生活过得比较艰难,但他的心中却涌动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幸福感受,这是与巫琼相处时所体验不到的感觉。

    巫琼家境富裕,她和姐姐从小就衣食无忧,从小就学习各种技能,包括游泳和瑜伽等,与巫琼交谈仍然能感受到她那份富家女的气质,这不是贬低她,而是她自信的表现。然而,与社长在一起的时候,却是另一种情景:一切都变得平静,回到了日常的平淡之中,社长的一些举动常常让广子潮心生感动,甚至感受到幸福。

    提到即将到来的变化,赵雅诗提到了即将开学的事情,脸上原本的喜悦立刻暗淡下去。“还有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能帮忙,之后我就要去很远的地方上大学了。”

    “有多远?”广子潮问。

    “大约六七十公里的样子。”这个距离意味着,赵雅诗每周回家将会很辛苦,而在校期间更是几乎没有时间回来。一旦开始大学生活,训练时间肯定会增加,也会结交新朋友,所有这些因素加起来,使得再次见到高中时期的朋友变得愈发困难,甚至可能就此成为回忆。

    当谈话的节奏放慢,广子潮意识到社长心中其实有许多忧虑。她是个会将事情藏在心底的人,这类人往往很难独自想通问题,容易陷入忧郁的情绪循环,最后只能靠时间来化解。

    幸运的是,广子潮并非普通人,他拥有一个特殊的能力。他抬起视线,注视着社长的头顶,片刻后,人物信息词条出现,他滑动浏览至最新内容。其中一条引起了广子潮的注意:“对于自己的情感有些自卑,阶层跨越,或许只存在于电视剧里吧。”

    单看后半句,广子潮可能会认为社长有金钱方面的困扰,但如果结合前半句,他就隐约察觉到这很可能与自己有关,因为那些一级恋爱称号都指向了这一点。社长是否会因家庭背景差异而对自己感到自卑?

    此前,广子潮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在广子潮看来,社长是个十分男孩气的人,后来才知道她是个傲娇,于是常常用言语挑逗她,欣赏她的反差萌。未曾料想,如此直率的社长内心竟然会有源自家庭的自卑感——一边是来自普通农家的女孩,另一边则是身家千亿大公司总裁的儿子,无论是谁,恐怕都会断定两人不可能走到一起。

    赵雅诗避开目光,显然她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尴尬,于是找个借口说自己要忙去了,起身欲离。广子潮抢先一步叫住她。

    赵雅诗看向广子潮,后者思考了一下,安慰道:“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见面呢,别那么沮丧,学姐。”

    赵雅诗脸红着反驳:“谁因为你沮丧了!我只是暂时找不到话题而已。”

    “哈哈,我还真是希望能多见你几面呢,毕竟你对我影响很大,进社团这一年里,真的很感谢你能像对待其他社员一样对待我。”

    “啊,那个……其实也没啥。”赵雅诗挠了挠脸颊,此刻她的脸已分辨不出是因为发热还是害羞而红。正转身离去之际,赵雅诗突然想到什么,又慢慢地回过头,“问一下,你和巫琼……是在交往吗?”

    这个问题一直在赵雅诗心里盘旋已久,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开口询问。

    “没有。”广子潮坦诚回答。

    赵雅诗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双肩微微松弛下来。“那子潮你对于另一半的标准是什么呢?我很好奇,你家里的长辈应该对你期望很高吧?”赵雅诗头脑一热,接着追问。

    听到这个问题,广子潮想起了父亲曾经对他说过的话,那种被人理解的感觉拉近了父子间原本疏远的距离。他微笑着回答:“说起择偶标准,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是跟着感觉走的,我爸爸告诉我,只要选择我喜欢的人就好。”

    赵雅诗眉头紧锁,反问道:“难道不需要与其他大公司千金相亲之类的吗?”

    “你想多了,肯定是电视剧看得太多了。对我来说,我也崇尚自由恋爱,社长你其实也很不错啊,如果你能更自信些就更好了。你知道吗,社团里有多少人羡慕你这样洒脱的个性,你都已经快成为一个传奇人物了。”广子潮回答。

    赵雅诗听着他贫嘴,不由得想:这样一个豪门子弟为何要跟她贫嘴,而且还要特意跑这么远来看她,自己明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他有什么特殊爱好不成?一番胡思乱想之后,赵雅诗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尤其是对方提到的“自由恋爱”,也让赵雅诗内心的困惑和消极情绪渐渐消散。

    也许,电视剧里的情节真的会发生,如果是那样的话,赵雅诗承认,自己或许也会非常期待那样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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