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昀是被裴琰叫来陪在他母后身边的,他也坐在江云娆的身边,安慰道:
“母后别担心了,此人若真是茵茵姨,您多年的心病便能解了。”
江云娆自责意味浓烈,手压着胸口:
“若是再晚一步,我想想都觉得后怕。
第一次就没能救得了茵茵,第二次若是还这样,那我……那我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她?”
李文年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精湛的太医,有他的银针,晚樱没几下就将黑血给吐了出来。
三碗清毒药剂吞下,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
晚樱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江云娆跟裴昀都站在床边眼神深深的看着她。
一夜濒死,晚樱的灵魂在生与死之间来回,无意间看见了前世所有的记忆。
彼时她看着江云娆的眼神也变得沉重了不少,二人似隔着两辈子一般。
晚樱长了长嘴:“我,我是茵茵啊,云娆姐。”她脱口而出,好害怕江云娆认不出她,好害怕。
江云娆红着眼眶,攥住她异常冰凉的手:“不用解释一句,我什么都知道。”
二人对视,恍若经年,皆是红了双眸。
江云娆歉疚的看着她:
“对不起,你都从北境千里迢迢的走到我面前来了,我竟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你来,让你受苦了。”
方才晚樱在床上昏迷时,断断续续说着从前的那些话,瑶华殿,凤仪宫,江云娆听得一清二楚。
这不是万茵茵,还会是谁?
晚樱有些沙哑的嗓音传来,看着分别多年的人,眼神凄迷:
“云娆姐,好久不见啊。我是不是跟从前一样笨,老是被人陷害,等着人来救。”
江云娆摇头:“以后不会了,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有我在,谁都不敢再动你分毫。”
晚樱动了动那苍白的唇,看着此刻的江云娆虽然不曾老多少,但是跟记忆里的模样还是有了差别。
她的泪一时汹涌起来:“云娆姐,你知道吗,你我是整整十年未见了。”
江云娆乌眸瞪了瞪,身子僵直在了原处。她细细沉思回忆:“十年,一晃,竟然是十年过去了。”
当年,她还是云懿皇贵妃时,那次吞药假死后,便去了北境待了六年。
那六年她们看不曾见过,而回帝京,彼时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
晚樱道:“其实我在北境见过你,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只是我不记得你,你也认不出我。”
江云娆心中滋味翻涌,那股后怕之感依旧悬在胸腔里:
“魏婉莹那个贱人,我杀她百次千次都抵消不了我的恨,好在你那般痛苦离去后,还能回来。”
万茵茵的善业,在前一世没能落在她身上,都是落在了江云娆的身上。
那兰嬷嬷不肯谋害皇后跟太子,也是因为在魏婉莹宫中的那几年,万茵茵时常善待,帮助兰嬷嬷的缘故,她下不了手。
万茵茵曾无数次说,云娆姐是好人,是最好的人,就剩下昀儿这么一个孩子了,是她在世上最想要护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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