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
长而不算高挑锋利的眉,此刻深深低压,一双眼变得幽冷起来,与往常的温润截然不同。
彼时,庭院里的风吹得大了些,卷起了地上的落叶,从他脚边呼啸而过。
一股莫名无形的强大气场,笼罩在整个庭院之间。
隐休知道,这是鹤兰因真怒了,他连忙带着所有人离开此地,免得一会儿误伤。
辞归不愿走,想留下来看看热闹,也被他一把给拖走。
鹤兰因寒声道:“所以是为了气我,才找个蠢材成婚是吗?还想我鹤兰因的孩子叫那种蠢笨之人父亲,你觉得我会答应?”
拓跋朔兰冷笑了一声:“原来闹了这么大动静,是为了孩子,为了你的面子。
鹤兰因,这北境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是皇后说了算!”
鹤兰因眼眶被风吹得有些发红:“我还有办法让皇上急召皇后回宫,你信不信?”
她信,她太清楚鹤兰因的手段了。
鹤兰因怒道:“都事到如今了,你居然还觉得我是为了孩子。
我鹤兰因,若不是一心来求你原谅,会让自己一身伤痕?
你整个匈奴草原,你以为有几人能伤得了我?
我知道你愤愤不平这七年,所以我心甘情愿以身为靶,让你刺,让你伤。
半条命都搭在匈奴了,你倘若真不肯回心转意就算了。
但是我断断没有想到你可以蠢到另找一个蠢材成婚,这是你对自己负责的方式吗?
拓跋朔兰,你觉得这是报复我最好的方式吗?”
拓跋朔兰鼻尖传来一股浓烈的酸楚之意:
“谁要报复你?我不过是为了忘记你罢了,所以才随便找个人成婚。”
鹤兰因:“很好,你也很蠢。”
他愤然的望着她,胸口微微起伏着:“你这脑子,孩子不可能拿给你教养。”
拓跋朔兰一把推开鹤兰因,怒道:“你就是嫌弃我不聪明是吧?
我们匈奴人,就是这种风风火火,说什么是什么的性子。
哪里像你,说出来的是一句话,心底藏着九十九句,谁知道你心底在盘算个什么?”
鹤兰因泛红的长眸看着她:
“是啊,嘴上说出一句求原谅的话,实则在心底已经求了九十九次;
嘴上说一句心里有你的话,实则在心底也说了九十九次;
嘴上说出已经将从前之人彻底放下,实则是在心里反复试探确认了九十九次。
拓跋朔兰,你要是还确认不了,就将我的心剖开看看。”
他眼睛看向了她手里的匕首,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将匕首给举了起来。
拓跋朔兰一惊,便将那匕首扔了出去:“你现在跟个疯子有什么区别?”
鹤兰因定神凝望着她:
“跟你服软,跟你讲道理,一点用都没有。
还是得用强的,你才能安静听我说话,你现在就能静下来了。”
她扔掉那把匕首后就后悔了,扔的时候似毫无犹疑一般,这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在鹤兰因面前还是输了。
鹤兰因弯下身子去捡那把匕首,用衣袖擦了擦后放回了她腰间的刀鞘上。
拓跋朔兰推开他的手臂,一语不发的想要走掉。
鹤兰因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往回一带撞入自己的胸膛,死死圈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