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坐到了窗台下的茶案旁,茶案旁边放着一束梅花。
清冷矜贵的黑袍公子,正在那处煮雪烹茶。
“江南最顶级的碧螺春,西南边的陈年普洱茶饼,还有东南疆域最有名的乌龙茶岩骨花香,
这些软黄金可都是被你收集在了屋子里,比得上朕在天元宫里的茶水间了。”
裴琰自己泡好茶,端着茶香氤氲的茶杯在鼻尖闻了闻,的确是好东西。
想了想,她是个不能吃苦的性子,向来是对自己极好的,
看这房中的用物与花销,就知道这几年在物质上过得还不错,裴琰心底稍稍宽了几许。
江云娆端着自己泡的那茶盏走了过去:“皇上喝这个吧,好东西我得留着自己吃。”
裴琰看了一眼她手上粗糙的茶碗,冷笑着:“朕是那种随便什么都在吃的人吗?不像有些人,包容性极强。”
江云娆将茶盏噔的一声放在茶案上:“那皇上自便吧,民妇先去睡觉了。”
裴琰看了看那桌上被洒出来的茶水,抬眼看向她:
“几年不见,你这脾气倒是大了不少。”从前的江云娆娇媚柔软,现在瞧着倒是那股娇憨里多了几分泼辣。
江云娆道:“脾气不大一点,如何在男人堆里做事?
柔软有柔软的好,刚强也有刚强的好,遇见不同的事物自然有不同的处理方式。”
裴昀在床上可怜兮兮的说着:“阿娘,父皇,你们来陪我一起睡吧,我一个人睡不着。”
他从床上跳了下来,小脑袋上的头发有些杂乱了起来,傻愣愣的,光着脚站在地上,看着二人。
江云娆蹲下身子来,开始语重心长的教育他:“阿娘跟你父皇,一男一女,授受不清,不能睡在一起。”
裴昀一只手牵过一人朝着床那头走去:“没关系,我们是一家人,不用分那么清楚。”
江云娆:“……”
大半夜的,有人在外敲响房门:“云娆,我来给你送点东西,你方便开开门吗?”
江云娆起身走了过去,瞪了一眼坐在她床沿边上的裴琰。
门一打开,岂料是李慕华拿着男子穿的寝袍送了进来,语重心长的道:
“这是沧州城最好的裁缝铺子做的寝袍,用的云锦,你父亲还不曾穿过,请皇上将就一下吧。”
江云娆没好气的看着她:“这可是云锦,江南来的最好的布料,怎么就叫将就呢?”
李慕华叹了口气道:
“唉,当年那么大的案子,江家的人都被波及了,但是阿娘的李家人只是到了西境,
连霍克沙漠的边都没踩到一脚就被皇上的人给接走安置了,这份恩情我是念着的。
现在皇上又来了江府,你们又曾是夫妻,可不得仔细伺候吗?”
临走时候,李慕华警告她:
“不准赶人出房门,听见没有?得罪了皇帝,咱们都得去菜市口。”
李慕华与江如卿合计一番,现在肯定不是向着鹤兰因的时候,现在是讨好皇帝的时刻。
江云娆拿着寝袍走了进去,递给他:
“皇上去更衣吧,今夜就委屈你将就一下在我这屋子里歇下,我就先出去了。”
裴琰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你走了,一会儿昀儿夜里哭着找你怎么办?”
江云娆道:“那我留下,你走?”
裴琰起身开始解自己的腰带,慢慢给自己换衣裳,懒声说着:“也不必,过来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