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室里并无其它人,只有烤鸭师傅和黄泗清两人。
黄泗清将手枪交给烤鸭师傅,然后将调理好的十只鸭子,帮着放入专用的铁丝网架里。
烤鸭师傅用小推车向三进院的大厅走去,临行前狠狠盯了黄泗清一眼。
黄泗清一个冷颤连忙朝他点了点头。
他是负责在院外接应。
当大厅里枪声响起,“抓刺客…”叫喊声、脚步声乱成一团时,黄泗清见烤鸭师傅并未按约定从大厅逃出,他感觉不妙,趁乱从侧院溜出李府,旋即消失在黑夜中。
……
话说赵世旺从军营审讯室出来,知道行凶的烤鸭师傅被捉,但黄泗清却逃跑了。
阿弥陀佛,自己现在还是安全的。
一路上都在回忆着那些可怕的往事,不知不觉地走到自己家门口。
他推门进去,只见父母亲、妻子和二个孩子都在家,见他回来一阵惊喜。
“世旺,你回来了。”
“阿爸阿嬷…”
“旺儿,是衙门放你回来的?”
原来他被隔离审查这几天,家里来过巡防营官兵讯问和搜查,还来过几个穿着黑衣,戴墨镜的人。
这两边的人都在怀疑他。
赵世旺惊得冷汗直流。
那个凶手交待出了黄泗清,现在全城都在搜捕,万一他被抓,把事情交待了怎么办?
还有,黄泗清那边的人会不会杀人灭口呢?
赵世旺见过世面,在洪门待过几年,这种出卖同伙或杀人灭口之事在江湖上经常发生。
想到这些他身体都凉了半截,死亡威胁就在眼前,唯一办法还是带全家人出去躲避。
“旺儿,你到底做错了什么,对不起政府和衙门的事?还有那些黑衣人是怎么回事?”父亲边吃饭边问道。
“没什么,惹了些江湖上的麻烦?”赵世旺没有心思吃饭。
晚饭后待二个小孩睡下了,赵世旺一边叫老婆收拾银元和必带的衣裳,一边来到父母房间下跪磕头。
“……我们要出去躲避一下,家中要连累二老……”临别时给父母留下十几块银元,和一只从媳妇手上摘下的金手镯。
赵世旺明白,今晚告别也许就是诀别。
第二天清晨,天矇矇亮。
赵世旺就坐上昨晚雇佣的隔壁邻居家的马车,带着老婆孩子来到钱塘码头的渡口,准备乘船到苏北乡下亲戚家躲避,并重谋出路。
渡船来了,一家子刚准备上去,只听得背后一声断喝:
“赵世旺!就这里不辞而别吗?”
赵世旺当即吓得亡魂丧胆。
扭头一望,见李府侍卫长丁九带着几名便衣,正双手叉腰立在岸边怒目圆睁。
他一下瘫软在地,身上包裹骨碌碌落在码头青石板上,旋即滚落到江水中。
……
这几天,新军和巡防营官兵全城搜捕黄泗清,因为只有抓到黄泗清,才能弄清楚义和拳匪余孽的藏身之处,尤其是匪首夏金发。
黄泗清东躲西藏,有天乘黑翻墙逃跑,结果身中二枪,左手臂和右肩都受了伤,全靠他手下的洪门弟兄们拚命接应和掩护,才脱离险地。
“快,先到我的联络点躲一下,现在肯定出不去。”黄泗清咬牙切齿地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