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振振有词,有理有据,座上人愕然侧目。
这番话表达了多重意思来,既捧李白,也捧李龟年,更是透露出对此曲的尊重。而对此曲的尊重则是因为这是关于贵妃娘娘的一曲,决不能随意和马虎,对曲调尊重便是对贵妃娘娘的尊重。
杨玉环听出其意来,脸上笑意盈盈,心中也暖暖的,对这识趣的少年好感凭增几分来。
座上其他人都不是傻子,除了韩国夫人和虢国夫人脑子不太好使,没弄明白王源此言的最终目的外,座上如杨钊,秦国夫人和高力士均明白王源的花样。
杨钊微笑看着王源,心中赞叹:“拍马屁能拍得这么义正辞严而耿直,我真的甘拜下风。看来以后要多跟他交流交流了。瞧贵妃和陛下的神色,那是拍到点子上了。”
秦国夫人直直看着王源心道:“小王源,没想到你肚子里这么多花花肠子,真是看不出来。我虽有些吃味,但只要贵妃和陛下开心便好,倒也不介意你玩些花样。”
高力士冷冷看着王源,心里道:“你这些小把戏可瞒不过某家,且由你蹦跶,可别叫某家抓到你的错处。你们这些满肚子弯弯绕的所谓文士名士,在我高某眼中什么都不是,但愿你不要惹上了高某,否则你就会明白在宫中你会过得很不愉快。”
玄宗摆手道:“说的好,无此虔诚之心,如何能奏出绝妙之曲,朕自是不需要听敷衍的吹奏,来人,取所有的竹笛来让王源一个个的试。”
当下几名内侍抱着几十根竹笛而至,堆在案上一大堆。每只竹笛都是精工细作之物,放在东市乐器行起码也有个三五贯一根,但此刻却像一堆烧火棍一般胡乱摆在王源面前。
王源一根根的试,一根根的丢,却似乎没一个是满意的,乱七八糟丢了一地。韩国夫人和虢国夫人想是昨夜熬夜做了什么事情,早已掩口打着哈欠,神色不耐烦之极。若不是陛下贵妃等人神色专注的看着,她们怕是早就忘记了杨家今日的职责,出声讽刺了。
“哎。”王源叹息一声,伸手将最后一只竹笛丢在桌案上沉默不语。
玄宗皱了眉头,语气中也有些不快:“怎么?数百只竹笛,竟无一只合用?”
王源道:“启奏陛下,这些笛子看来都是同一帮人制作出来的,音色基本就是那几种,却非我需要的哪一种。莫如派人去我家中取了我的那只来吧,免得耽误时间。”
玄宗道:“力士,要不命人去他家里取笛子吧,还省事些。”
高力士低声道:“陛下,这小子明显是装模作样,哪有他说的那么玄乎?陛下不必听他胡闹。”
玄宗微笑道:“你当朕不知道他在装模作样?但你瞧贵妃,今日特别的高兴,只要她高兴便可,朕很久没见她这么开心了,配合一下便是。”
高力士脑门一麻,听到‘配合一下’这四个字,顿时想起不堪的往事来。当年李白在沉香亭中醉醺醺的写诗的时候,嚷着要自己帮他脱靴子。自己当然不肯,怒斥李白无礼。当时玄宗也是这么说的,要自己‘配合一下’。当时自己也不得不配合了。
当伸手褪下李白的靴子的时候,那恶臭简直要将自己熏昏过去,李白也不知多少日子没洗脚,臭气窜入脑门,差点便当场呕吐。更气愤的是,自己帮李白脱下靴子的时候,明明看到李白眯着的眼睛是清醒的,射出鄙夷讥讽的目光来,更是让自己差点气死。
现在,听到这配合一下的四个字后,高力士心中的警惕提高了八度,提醒自己可千万别重蹈覆辙,再一次栽在这个王源手上的话,将来可就真的成为更大的笑柄了。
“陛下,老奴去跟他说几句,实在不成,老奴亲自去他家里取笛子来。”
玄宗点头道:“莫闹得爱妃不开心便是。”
高力士点头,拂尘轻拂,迈步从龙案后转出,走向王源身边,脸上带着笑意低声道:“王源,适可而止,你马屁也拍得到位了,贵妃娘娘也知道你的一片赤忱。但你再折腾下去,戏就过头了,惹得大家不耐烦反倒不美。”
王源微笑道:“还是高爷看的清,佩服佩服,高爷既看出来了,我便不折腾了,不过我话都说出去了,高爷给我个台阶下呗,不让你我只好央求高爷去我家里拿竹笛了。”
高力士怒道:“混蛋,你自己没台阶下便来折腾我?你惹了我便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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