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王源匆匆脱下号服,翻出新长衫边穿边道:“自己慢慢弄便是,赵坊正突然叫我去他宅中,不知道是何事,我担心和昨夜之事有关,说是有个人在赵坊正家中等着见我。”
李欣儿皱眉想了想道:“应该无干,罗衣门是秘密组织,跟任何人都无瓜葛,不可能惊动里坊之中的人。”
王源心放了下来,迅速整理衣衫,猜测着什么人会等着见自己。
李欣儿弄了半天的头发又散乱了下来,恼火道:“二郎快来帮帮我,我这头发盘不起来。”
王源自顾自结纽扣,充耳不闻。
李欣儿跺脚道:“你我可是夫妻呢,帮奴盘个发都不愿意么?”
“我待会经过三郎家叫大妹来帮你,现在可没空。”王源整理着衣服往外走。
“站住。”李欣儿叫道:“你便这般讨厌我么?”
王源冷笑道:“大姐,你别玩我好么?咱们是假成亲,你要我怎样?你不必试探我,你想找借口杀了我是么?我碰都不会碰你一下,你再也别想欺骗我。”
王源转身离去,李欣儿怔怔发愣,半晌跺脚道:“这人是个木瓜吧。”
……
王源匆匆出门,沿着小巷抄小路往赵坊正的大宅子走,路过皇家的时候,顺便叫了黄英去帮李欣儿盘发,黄英欣然答应。
赵坊正的宅子不是永安坊最好的宅子,但却是最大的宅子,赵家在十字街有十几间铺子,其中有数间上下层的铺面便是原来王源的家产,三百贯的便宜价被以前那个败家子卖给了赵坊正,而永安坊中也只有赵坊正有这个实力和权利买下王记衣帽铺。
王源后来知道的这些,心里也明白这赵坊正不太地道,定是趁着以前的自己急于用钱的时候压价买下,但却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那时候的自己还在后世。
赵坊正焦急的站在宽大的门廊前负手张望,赵家的胖管家在一旁陪着说话,见王源从胡同中走来,赵坊正喜上眉梢朝着王源招手。
胖管家看着王源小心翼翼的踩着泥泞的路面走来,步履迟缓,皱眉道:“你这个王二郎,我家老爷都等急了,还在磨蹭是什么?”
赵坊正呵斥道:“莫催促二郎,泥泞路滑,摔了怎么办?”
胖管家忙住了口。
王源主要是不想将簇新的蓝色外袍弄脏,正在融雪的路面上被车马碾的一塌糊涂,脚后跟上带着几寸厚的污泥,走快些便带起老高的泥巴块,所以便捡着干爽些的地方一蹦一跳的窜过街道,来到赵家院门前。
“马管家,还不替二郎将脚上的泥巴修一修?”赵坊正捋着胡子道。
胖管家先是一愣,但很快毫无异议的拿起门边的小竹铲替王源铲脚上的泥泞,王源忙道:“不敢不敢,我自己来。”
赵坊正摆手道:“你莫管,老马做这个拿手。二郎啊,待会见了这个人,若是他问起咱们坊里的情形,或是问及老夫的一些事情,你可要斟酌着回答啊。”
王源疑惑道:“什么人要见我?”
赵坊正道:“你进去见了便知,可记住我的话了?应对之时要小心些回话。”
王源笑道:“明白了,捡好的说呗。”
赵坊正挑着大指笑道:“不错,孺子可教,不愧是读了书的人,永安坊中,老夫最看好你看来是没错的。”
说话间,胖管家已经替王源修好了鞋上的几坨泥巴,王源道了声谢,跟着赵坊正进宅。赵家前院甚是开阔,青石道直通正厅,两侧修建着假山鱼池,常青绿树顶着雪盖点缀其间,竟然是个园林的样子。
踏上正厅的台阶,赵坊正拱手笑道:“柳管事,您等急了吧,我坊中的王二郎已经来了。”
厅上站起一个人来,那人穿着黑棉袍,戴着狐皮小帽,花白须长数寸,面容清俊,是个五十左右的老者。王源一看,根本不认识此人,不觉有些发愣。
“莫失礼,快见过柳管事。”赵坊正低声催促道,转头对那人笑道:“坊间少年,不懂礼节,柳管事莫见怪。”
王源这才拱手行礼道:“见过柳管事。”
那老者微笑还礼,上上下下看了王源几眼道:“你便是王源王公子?”
王源点头道:“正是在下,不知尊驾是哪一位,恕我冒昧,我们好像没见过面。”
那老者抚须呵呵而笑,看着赵坊正道:“赵坊正,可否容我和王公子单独一谈?”
赵坊正忙道:“当然当然,老朽告退。马管家,叫厅上的人都下去。”
老者摆手道:“不必麻烦了,我和王公子就在院子里走走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