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对劲,自己班的声音并不整齐,是带着语气的,更像是很多人在聊天说话。她凑到后门听了听,后排的男生们好像在探讨什么小兵和补刀的事。说的兴奋的很,肆无忌惮。她又凑到前门,果然,老师不在。她抑制住狂跳的心,一咬牙心一横闭上眼佯装镇定地往座位上走。这过程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十秒,但无异于公开处刑。又是昨天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今天她还多了几分狼狈。她是好学生,脸皮薄的受不住这样的关注。
她本来的目标很明确,冲着一张桌子去的,但是脚步却越走越慢,这教室里根本没有空位了!怎么回事,难道是进错班了?那不是更让人笑掉大牙?完了完了。
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她看见了昨天那个女生,她的脸那么白,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但今天那个女生明显心情很好,罗子衿看见她还和同桌高兴地聊着什么,还在笑。真诡异。她前面的那张桌子上趴着一个人。长长的胳膊搭在桌子外面,小臂裹在冬季校服里,但丝毫没影响整体的好看身形,手背上青筋微凸,漏出来的皮肤白皙。长长的腿抵住书桌。枕着另一只胳膊在睡觉。黑色的书包就随手扔在脚底下。拉链大开着,漏出几本花花绿绿的篮球杂志。什么情况?不是说这座位没人吗?罗子衿用眼神试着向周围的人求救,但很明显,没人和她熟,甚至都没人注意到她进来了。后排的那个女生又像昨天一样看着她。戏谑地挑着一边的嘴角,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罗子衿伸出手,拍拍座位上那个人的肩膀,没反应。她又凑到他耳朵边:“同学。同学。”还是没反应。罗子衿深吸了一口气,拍着那个人的肩膀:“你好!这是我的座位。”这一声没叫醒座位上的人,但是声音大,同学们都听得见,于是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突然齐刷刷地看向罗子衿。就是如此诡异的画面:早自习,全班座位都是满的,罗子衿一个人站在教室里,一会像个透明的游魂,一会又被万众瞩目。可无论如何她都找不到自己合适的座位,只能站着,任由人们打量。最尴尬的是座位上那个人还完全在梦里神游。第一天上学她就迟到了,还和空气说话,连个座位也没有。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下得来台。她愣在那里,但这种社会性死亡的场面想让她立马打开窗户跳下去。
“怎么回事?课代表呢?聊开了?”这尖声尖气的声音像是救命稻草,暂时吸引了别人的视线,“罗子衿是吧,你怎么站着?”年级主任还是那个样子,黑色的裙子裹着赘肉。罗子衿还没来得及解释,那个女人又说“叫你们班参加了篮球赛的同学出来一下。”后面那个脸很白的女生用脚用力的踹了踹前面人的凳子。那男生终于恢复了知觉,五官叠在一起皱着眉头满脸怒气地抬头,看见年级主任,又看了看呆立在旁边的罗子衿。拨了拨凌乱的头发,张了张下巴,站起身来的时候罗子衿吓了一跳,自己只到那个男生的肩膀。宽厚的胸膛挡着她什么也看不见。“等会找你算账。”那男生的声音平和冷静,但字字有声。说完就不紧不慢地走出去了。
他在和谁说话?我吗?找我算什么帐?是不是在说踢她凳子的那个女生?那为什么对着我说?难道是因为杂志?不可能啊,他又没特异功能。怎么可能知道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