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男朋友女朋友

/>     顾言箴牵起林念莳向前走，解释道：“我以前在这里工作过。”

    林念莳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顾言箴在国外工作了多年，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因此倒也不觉得意外。

    顾言箴笑容放大，又补充了一句：“我以前在这儿打过工。”

    “打工？”

    “嗯，勤工俭学，就在前面那家店。”

    顾言箴抬手一指，林念莳顺势看过去，那是一家法国奢侈品牌的精品店。

    “那时候我在巴黎读书，手头不宽裕，所以找了份兼职。”

    林念莳讶异：“你还有手头不宽裕的时候？”

    顾言箴只是淡淡一笑：“当时我是偷偷跑来法国读书的，所有的生活费都拿来付学费了。”

    “哦……那你来这做什么工作？”

    “售货员啊。”

    林念莳眼里带了些狡黠：“嗯，想象了一下你做sales的样子，好像的确没什么违和感。”

    顾言箴沉沉地笑开，眼尾似有两瓣桃花轻扬。

    林念莳与他一起往前走去：“所以你今天是来报恩的吗？”

    “报恩？报仇还差不多。”

    顾言箴笑得戏谑，说着便跨进了这家店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法国女销售微笑着迎上来用英文询问，顾言箴却用法文回答了几句，销售立刻笑靥如花地将他们迎到了二楼的贵宾区。

    “为什么要报仇？”林念莳边喝着店员端来的咖啡边问。

    顾言箴随手指了指货架上的几款包袋和鞋子，让销售都拿过来给林念莳试试，慢条斯理地说：“我当时刚来法国不久，法语不好，所以一直被排挤欺压，我又是实习生，没有提成，一个月最多只能拿三百多欧。”

    脚上正在试着短靴的林念莳有片刻的呆愣，倒是没有想过他还有这样的经历，她皱了眉，瞥了一眼身边的法国女导购，皱起眉问顾言箴：“那这个女的以前欺负过你吗？”

    顾言箴示意销售把这几款都包起来，轻笑着摇了摇头：“这都多少年了，人都换了好几拨了。其实这个品牌很少招外国实习生的，我是当时唯一一个中国人，虽然的确辛苦，但是来巴黎血拼的华人贵妇那么多，所以我的业绩也还算不错。”

    林念莳扬了扬眉，笑得高深莫测：“嗯，亏得你皮相好，日子才能好过一点。”

    顾言箴忍俊不禁，探身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又叫销售拿些新款的服装来，看了看款式便直接让她按照林念莳的尺码打包起来。

    林念莳看他这阔气的模样哑然失笑：“一出手就直接扫荡了半家店，顾先生，你确定你真的不是来报恩的？”

    顾言箴搂过她的腰，义正言辞地说：“这些都是买给你的，要报恩也是在向你报恩吧。”

    “你要向我报恩的话，那还是去扫荡扫荡LINN的门店吧。”

    “林小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顾言箴不禁开怀大笑，又问道，“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林念莳摇了摇头：“换别家店吧，你这个报仇方式太解恨了，我怕他们承受不住。”

    笑意涌入眼底，顾言箴在她唇上轻轻一啄，买单之后便将购物袋拿给司机，跟着林念莳在蒙田大道上继续逛。

    林念莳以往都是让私人造型师将合适她的新款配成套直接送到家里来，虽然省时省事，却也少了些乐趣。难得有这种上街购物的机会，她倒是来了兴致，买得不亦乐乎。

    不过，林大小姐的购物模式堪称“快、狠、准”，按照顺序从街头买到街尾，绝不折返，毫不纠结。她只逛自己常穿的品牌、只挑自己合适的款式，如果遇到喜欢的，甚至会几个颜色各来一件。

    不过两个多小时，她就已经把整条街逛得差不多了。

    林念莳没有拒绝顾言箴为她付账，不过是些小钱而已，此时此地玩个性装独立，反而驳了男人的面子，显得做作又不识抬举。

    顾言箴看了看脚边的购物袋，笑着感叹：“念念，只有在购物的时候，你才真的像个资本家的小姐。”

    林念莳不服气地挑眉：“每家店平均只逛十分钟，像我这么果断的资本家小姐可不好找，你要惜福。”

    “嗯，的确果断，”顾言箴不得不承认，“我在伦敦工作的时候，顾亦彤每一次来找我，都像是受刑似的，总要拉着我在邦德街来来回回地逛店，一走就是一整天。”

    “每个人在乎的东西不同吧，我要的是结果，亦彤姐大概是享受这个过程。”

    直到林念莳走进了最后一家店，顾言箴坐在沙发上撑着头懒散随意地说：“我还以为这个牌子不是你喜欢的风格。”

    “嗯，的确不是。”

    林念莳点了点头，没有去看衣服或手袋，倒是亲自从男装区挑了几条领带过来，在顾言箴身上比划了一下。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微微有些迷离，抿着嘴仔细地对比着领带的花色和宽度，轻声细语地嘀咕着：“唔，这条好像比较衬你，但是花色普通了点，这条不错，可是比较难搭配……”

    这一路上，林念莳下手买东西完全没有拖泥带水过，此时竟是在这领带的选择上为难了起来。

    顾言箴低下头看着她一脸的专注，缓缓勾起了嘴角。

    “念念，你现在终于有点女朋友的样子了。”

    林念莳听到这句话，手猛地一颤，差点一哆嗦就把领带掉在地上。

    她定下心神，头也不抬，假装平静地从容微笑：“你刚才为我刷卡的时候，也很有‘男朋友’的样子。”

    “好，那你来挑选，我来买单，我们各司其职。”

    林念莳将领带递给身边的店员，让她把这几条全都包起来，转过头笑意满满地对顾言箴说。

    “这次不行，这领带得我来买单，算是我的报恩，嗯？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