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您可千万你别睡过去!
我阿姐说了如若此时睡过去,此毒极容易攻心!
您坚持住!我已经吩咐太医配药了,药马上就来!”
刘穆眼见被自己一路飞速护送回宫,此时正于榻上垂首欲昏睡过去的文毓,心头不禁恐惧万分,忙走近塌边朝文毓朗声大喊道。
只见文毓此时正斜倚着床沿,左手捂住心口,额上的细密汗珠已将鬓发浸透,脸色苍白似纸,唇上的血色越发消退,还不断痛苦地喘着粗气,整个人看上去虚弱至极……
文毓听见了刘穆的喊声,试图抬眸用眼神给予回应。
他明明眼见刘穆就在自己身前不远处,可耳中听来的声音却是似幻似真,若隐若现,仿若置身幻境,极不真实。
“公子,公子,您先别说话了,要保存好体力,等汤药送来……”
刘穆见文毓费力启唇吱吱呀呀试图发声的模样,忙凑近至其身旁,满眼关切地开口道。
文毓见忽地出现在眼底的面容,那张熟悉至极的脸似有几道叠影一般,让他的心神出现片刻的恍惚。
只见文毓合上双眼,试图调整汇聚起目光的焦点,可当他复而睁眼,面前的人影不单没有减少,竟反倒还多了一道明黄色的影子,晃得他头脑愈发眩晕……
文毓感觉到那道明黄色的身影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靠近自己,随即只听耳边传来一阵忽远忽近的低语:
“阿毓!阿毓!你这是怎么了?!”
多兰听闻贴身婢女向自己上报完文毓被刘穆背回宫的消息后,便火急火燎地冲到文毓的寝殿,眼见他于榻上的羸弱模样,心如擂鼓,登时乱了分寸。
多兰原本清脆的嗓音,此时竟略显凄厉,而她那响彻整个寝殿的声音,在文毓听来却只若虫鸣般的窸窣之音。
“娘娘!公子现下中了毒,正待太医煎好汤药送来,还望娘娘暂时宽心,勿要这般失态!”
刘穆望见多兰花容失色地冲进寝殿,直奔向文毓的床榻,随即只见她一把搂住他,竟哭天抢地地嚎哭起来。
眼见文毓在她怀中紧蹙眉头,似是被此举加剧了痛苦的模样,刘穆心下焦灼非常,生怕因此加快毒发,便忍不住脱口而出。
多兰闻之刘穆其言,身形微微一顿,随即松开文毓,将他缓缓安放至玉枕之上。
刘穆见状,心下舒了一口气,谁知此时却见多兰满目怨毒地望向自己。
“何时轮到你来指责我了?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随身侍卫,而我是即将母仪天下的人,你莫不是觉着自己有这等资格?”
多兰语气冰冷,怒气萦绕。
“属下不敢!望娘娘恕罪!”
刘穆见多兰一改往日模样,她眼神中显露出的阴狠是她此前飞扬跋扈之时都不曾有过的厉色,他不禁心头狠狠一惊,自知失言,急忙跪地稽首。
多兰瞥了瞥头枕玉枕,表情痛苦的文毓,随后取出袖口中的手帕,替他揩拭掉额上的细汗,而后再将目光投射于正垂首不敢再多言的刘穆身上。
“抬起头。”多兰冷声一句。
刘穆压制住心头的慌乱,徐徐抬起头,正欲抬眸与多兰对视之际,却突闻“啪”地一声,响亮而刺耳。
“这一记耳光是你以下犯上该领的赏赐。”
直至多兰不带半点感情的嗓音再度响于刘穆耳畔,他才猛地意识到多兰那一巴掌是掌掴在了自己的右脸之上。
霎时间一阵火辣的轻疼自他的脸颊蔓延开来……
刘穆还未来得及反应,更无暇顾及右脸疼痛之际,多兰再次用尽浑身气力挥起手掌朝刘穆的右脸狠狠掌掴而去。
刘穆那半张原本就已有些红肿的脸颊,此时竟呈现出了一种可怖的酱紫色,让在场的一种随侍皆噤若寒蝉,瑟缩不敢多言。
他们此前皆以为从突厥远嫁而来的多兰除了蛮横任性一些,却并不知晓她这一介女流的手劲儿竟能如此之大,亦不知晓她下手竟这般不留情面,连圣上身侧的贴身侍卫都敢打。
刘穆原本也未曾料到多兰会对自己下狠手,亦认为她就算因为气急给自己两记耳光,也不会有太大痛感,
但,他却低估了多兰这一双在突厥曾长年累月摸过缰绳的手,毕竟她的马术连在突厥也可谓是数一数二的。
可想而知,她的手劲绝不会亚于一个习武的男人,甚至她所用巧劲还是一般习武之人比不上的。
“这一巴掌是为你不恪尽职守,未能保护好陛下的惩罚,本宫赐你的这两记耳光,你可有异议?”
多兰语气冰冷,神情淡漠而倨傲,甚至并未用正眼去瞧跪地的刘穆。
“属下毫无异议,属下知罪,谢娘娘开恩。”
刘穆强忍面颊之上的痛感,卑躬屈膝,垂首低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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