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问题造成的么?不,自古乱世的开始都是因为其领导者昏聩造成的。
可是就在戏忠看到袁珣那古怪狡黠的笑意时,顿时领悟了。
“你少来这套,你就是在为自己懒惰找理由!”
袁珣笑容一僵,陪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答应一声即可,要不然显得你再搪塞我。”
“好!”
戏忠这才满意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卷朱红布卷递给袁珣道:“这是朝廷加急送来的,你看看。”
袁珣皱眉道:“圣旨?没看到有朝中宦官来啊?”
戏忠翻了个白眼,说道:“这是内宫的诏书,不是天子专门的圣旨,不需要宦官颁旨。”
袁珣“哦”了一声,展开那布卷,看了半响,面色一沉,站起身道:“将县中官员招集到衙门来!特别是史阿。”
戏忠身形一震。
出事了!
片刻后,上到戏忠、史阿、黄忠,下到陈到,孔秀整个冠军县的大小官员全部来到衙门集合,衙门中有一间颇大的房间,正中有一张硕大的圆桌,现在坐满了人。
袁珣抱着手直愣愣的看着那卷只写了诏令冠军侯袁珣回京成婚的诏书不说话,底下从黄忠起也是愣愣看着袁珣,整个堂屋内气氛略略有些凝重。
上次袁珣召集所有人开会的时候,就是黄巾进攻襄城前,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事。
“天子诏令我回京成婚。”
袁珣率先开了口。
回京成婚?这叫什么大事?
大家都知道袁珣和原来的万年公主,现在的代郡公主刘彤有天子赐婚在身,现在袁珣学业小成,冠军县也步入了正轨开始有盈余,回洛阳就回洛阳呗,干嘛搞得如此凝重。
只有戏忠目光微闪,若有所思。
“师兄,说说洛阳消息!”
史阿听得袁珣询问,从身后皮质袋子中拿出一叠纸张,一张张铺在桌上,开口将洛阳近期朝堂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当史阿说到皇帝诏令何进总领平凉事物,蹇硕升任尚书令,而何进称病推荐袁绍奔赴徐兖二州募兵之事时,袁珣面色阴沉如同要滴下水来。
这一系列的事情总透露着一股深深博弈的味道,而且背后一定是袁绍在策划无疑。
袁隗的计策袁珣一直都是知道的,将袁珣外放,守牧一方,掌握地方兵权静待灵帝驾崩,新帝立足未稳时借助袁家在朝中的话语权和袁珣手中兵力,总管朝政,接管西园军和三河五校。
借新帝名义收归地方军权于中央,开创一翻基业。
这是袁隗在他因功受封冠军侯后定下的策略,也和袁珣有书信通过气。
可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是袁隗计策中缓缓图之的样子!
“袁本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戏忠眼神冷峻,缓缓开口道。
袁珣和袁绍关系极好,这和戏忠可没有半点关系,戏忠一开口袁珣居然有一些尴尬。
是啊!自己这个叔父实在太急了。
从现有的情报分析,何进外调,蹇硕升任尚书令,乍一看是宦官独霸朝堂,党锢之祸的旧景重现,受益人也是蹇硕,好似这场阴谋就是蹇硕策划的,但是细细一分析其实不然。
灵帝自张角黄巾席卷天下,重解党锢,大量启用党人平乱后,深刻的认识到,要治理天下还是不能单方面依靠宦官。于是他对于平衡一手段看的极重,打一方必立一方,不再让朝堂出现一言堂。
所以何进外调,蹇硕升官后,灵帝必然会再给蹇硕找一个对手。
那么西园军二把手,天下士人楷模,外加“何进亲信”的袁绍就是不二人选。
袁绍也是这一场争斗的得利者之一。
可是现在大将军平凉一事被何进以生病的借口轻描淡写的挡了回去,袁绍莫名其妙的被外派招兵,说明何进已然看出了袁绍的诡计,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这块烫手山芋推了回去。
何进背后有高人啊!
戏忠将猜想细细说了一说,在座的文武官吏皆恍然大悟。
袁家果然有了野心,特别是袁绍!
黄忠目光复杂的看了袁珣一眼。
“舅父莫要这般看我,你知道我对这天子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倘若有机会我第一个把他绑起来打屁股。”袁珣也看到了黄忠的目光,不禁耸肩道。
“噗!”
周仓绷不住脸,第一个笑出了声。
随后整个大堂笑成一片。
黄忠叹了口气,苦笑摇了摇头,自家这个外甥心里如何想他岂能不知?外甥自从自洛阳一路收敛流民道创下冠军县基业,对汉室的好感一点点被磨光。
他的话一点都没错,若是有机会,袁珣会第一个把天子拉下马。
无非是没有机会罢了,盲目起事无非又是一个黄巾之乱而已。
而且黄忠看得出来,冠军县的一切都只是一个雏形,也许就是袁珣未来争霸逐鹿基业的雏形。
要知道现在冠军县百姓心中只知袁珣,哪里还有什么天子和汉家江山?
倘若天子要毁了冠军县百姓的日子,这些温柔的百姓只怕会瞬间化身恶狼将天子撕碎。
他并不反感袁珣的想法,经过这么久冠军县的生活,他也觉得若是天下百姓都如冠军百姓一般安居乐业,过得幸福快活,谁做天子并不重要。
只是多年汉臣身份让黄忠有些不适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