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洛阳,偏要一路护卫袁珣道颍川,袁珣无奈,便也应了。
说实话,经过此事,高览哪敢先行回洛阳?
自家这小祖宗不但惹祸一流,收人更是一流。
袁珣一路走来,见到的流民和路上插草卖身的颍川百姓,一缕不问来由,照单全收,进入颍川后,居然身后浩浩荡荡的跟了快两千百姓。
经过此前惨剧后,袁珣也不敢大意,将流民百姓分开管理,食宿完全分开,除了劳动之外,一律不许私自持有武器工具。
颍川太守李旻此前见到黄忠之时就知道袁家嫡孙救了一批流民正在往颍川走,没想到等他再阳翟城门外迎接袁珣之时,袁珣队伍后面跟着两千多人,呜呜泱泱的朝着阳翟而来。
李旻也是吓了一大跳,但见这些流民虽然衣着褴褛,但是精神还是不错的,男女分开,十人一队排着长列,序列有秩,根本不像是逃荒的流民,若不是其中有老有少,他还以为是哪里的郡兵。
阳翟百姓见到此奇景,纷纷跑来门口观看,其中有一坦胸露乳的青年,草草结了个发髻,手执一壶酒,踏拉着鞋一边走一边奇道:“嘿!头一回见有人带着流民来拜会太守,这群流民还真稀奇,像是军士一般有秩序,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袁珣听说颍川太守李旻亲自来迎接,也不敢托大,在袭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到一身穿月白深衣的四旬男子,认定其就是颍川太守李旻,忙走到李旻身前鞠躬行礼,朗声道:“学生袁君瑜,见过李府君。”
李旻看着这个吊着一只手的俊秀少年,忙虚扶袁珣道:“贤侄有伤在身,不必多礼!先前洛阳恩师就曾来信,说贤侄不日将抵达颍川求学,后又见黄将军,贤侄这才姗姗来迟,只是贤侄,这是……”说着,李旻指着袁珣身后见不到尾的流民队列,张目结舌说不出话。
袁珣苦笑回头看了看,然后才向李旻解释了一番这些流民百姓的来历。
李旻闻言也苦笑道:“贤侄高义,老夫佩服,不是老夫无心收治流民,只是颍川本就是天下大郡,人口众多,四年前黄巾之乱以颍川为最,彼时十室九空,几年也未恢复过来,此时流民涌入颍川,实不知如何养活。”
袁珣点了点头,又鞠躬道:“府君不必过忧,只需在颍川书院附近则一有水源无人荒山与学生,这些流民自有学生养活。”
“老夫知道袁氏家大业大,可是这毕竟是两千流民……”
袁珣轻轻探身,在李旻耳边轻声道:“史氏商行,乃是我袁氏产业。”
李旻这才恍然,一拍大腿道:“原来如此,那贤侄正可在颍川开商行分号,这些人正好可以用上。”
“府君英明。”
李旻想了想,又拍着袁珣肩膀笑道:“颍川书院左近十余里,有一片山谷,唤作恶鬼谷,正在颍水河畔,此地因为地势不平,又因雷击而土地发黑,农人谓之不祥,无人开垦,正好为贤侄所用。”
袁珣奇道:“雷击使土地发黑?”
李旻点头解释道:“阳翟附近耕地有限,千百年来,能开垦的土地都被开垦完了,这片荒山原本也要被人开作耕地,可是十余年前,天雷击之,引发大火,数月不息,连土地都在燃烧,之后被人称作鬼地,无人敢去。老夫曾带人前往查探,其山中多有黑色岩石,遇火而燃,好似是《吕氏春秋》中说的石炭,但这石炭不似木炭,有人捡回家取暖,一夜过去居然全家死光,所以被称为鬼石,那山谷也被称为鬼谷。”
石炭?
袁珣眼前一亮!
石炭是什么,不就是煤么?而且这片荒山被雷击而燃,地下估计不止有没,还有一些金属矿产!这种宝地居然被称作鬼地?
他忽略了一点,这个时代不似后世,民间烧火取暖都是烧制木炭,还有卖炭翁一说,含碳元素过多的土壤在这时代当然种不出粮食,所以被称作鬼地。
可是袁珣乃是后世之人,自然知道煤的好处,除了金属冶炼温度比木炭高得多,就算是最为粗浅的代替木炭取暖燃烧,也比木炭好上百倍。而且听闻李旻的描述,这条矿脉明显是一个露天矿脉,开采极为方便啊!
“伯父所说当真?”
袁珣心中大喜,连称呼都改了。
李旻苦笑道:“老夫岂能骗你?颍川地势平缓,适合耕种,阳翟附近都是颍川世家大族的耕地,哪还有能容纳两千人的地方,那个地方不能耕种,让贤侄去,老夫心中都愧疚不已,哪能那话诓你?”
袁珣笑道:“此地甚好!无需再找,便是这里了!”
李旻闻言眼睛都睁大了,奇道:“贤侄在此地何以养活上千人?”
“无需耕地养活,容小侄卖个关子,但是小侄需要伯父调集阳翟全部锹镐斧头等工具,小侄以平价购之。”
李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指着流民道:“天色不早,君瑜可让流民今日在此扎营,老夫在城中备下了酒水,可为君瑜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