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渴望温暖

    爹有点奇怪，没娘的孩子好像突然长大了，忽然变得懂事，这让他始料未及。

    一直以来，自己都习惯对孩子们吆三喝四、无理由发怒，现在必须尽量忍耐克制。——关键是，仨小鬼知道联合起来对抗老子，这让人很烦恼。不然，家一散伙，就可毫无顾忌地和五娘出去逍遥了。

    大姐知道爹性子变软，渐渐地不再害怕他。对爹刚才的圆滑说辞并不当回事。

    她薅着妹妹的衣领子，到了屋外才松开，并顺手掴她一掌。她一脸蒙圈，委屈的泪水储在眼眶里，不敢落下。

    大姐食指又在她脑门上使劲戳一下，小声质问：“想要叫那林寡妇娘，是么？”

    她才明白，原来是刚才饭桌上的马屁惹怒了大姐。

    娘在世时常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自己并非好汉，只是个身体瘦弱的七岁小女孩。

    大姐虽然才十三岁，但生存的艰辛并没有阻碍她健康发育。她继承了娘的优良基因：身材高高大大，头发浓密漆黑；身上还有一股劲，又蠢又猛。

    若此时和她对打，肯定不是她的对手。但是，要平息大姐的怒气，只要说五娘的坏话就行。可五娘为人真的不坏！倒是瞅她那儿子大康不大顺眼。

    她察言观色，见大姐气得像冒烟的烟囱，既想取悦她又惟恐令她生更大的气，连忙说：“她家大康真不是好东西，以后不要来咱家！”

    大姐愤怒道：“她娘俩都不是好东西，以后来咱家不许你理她，听到没？！……”

    她点头如鸡仔啄食，心里却有个疑问：勤快、爱笑的女人，能是坏人么？

    大姐余怒未消：“你刚才讨好的样子真让人来气！你快八岁了，洗衣做饭你不会学吗？那林寡妇想住到咱家，当咱后娘！”

    见柠檬眼睛发亮，吓唬道：“后娘都心狠如毒蛇，她会给你饭里下药，只怕二舅给你的护身符也保不住你的小命，你不怕死吗？”

    她不敢吱声，死，很可怕。但是娘睡在黄土里，什么都不用忍受，也很好。——若五娘真来家里当后娘，晚上家里有亮、有饭吃、有人干活，也不错……更重要的是，爹开心。

    只要爹不烦恼、不发疯，日子就安生了。但她不敢说给大姐听，只弱声细语：“怕。”

    大姐又戳她脑门：“怕，以后就给我老实点，不许再和林寡妇说话，听到没有？”

    她赶紧点头：“听到了！”

    ……

    其实，柠檬早就听人说，娘去逝时，爹就躲在林五娘家。

    二舅派人去各个赌场都没找到，哪知那几天他没敢去赌场。他知道娘自杀与他有直接关系，若被三个大舅子抓到，非残既伤。

    之前，爹和林五娘也有过一些情事，但情感不深，自己也没当回事。这次躲藏在她家五六天，汤汤水水把爹服侍得如春雨滋润，心满意足。

    有人亲眼看见爹在她家院子里，躺在树荫下的躺椅里乘凉，脚放在五娘怀里，五娘抱得紧紧的，既羞涩又舒心。

    爹这个浪子在温柔乡里住得舒服，终于决定上岸，不再回头看别处风景。

    ……

    林五娘在村上，也算是有名的老好人。但时运不济，成亲一年不到，儿子还在肚子里，丈夫就病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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