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寸,椅脚刮过地面的刺耳声响,在吵嚷的氛围里显得特别的突兀,他长腿交叠,香烟叼在唇角,右手的手肘支在扶手上,侧斜着身子,唇口间溢出袅白的烟雾,衬得他眉弓下的一双墨眸内,有种莫测的高深。
“老谢,下个星期,公司有一个派往非洲的公差……”轻飘飘的一句话。
谢恒被吓得一秒激出了投降的姿势,“我不禁晒!”
霍庭初将香烟从唇边拿下来,长臂伸去拿过烟灰缸,弹了弹烟灰。
“我看你闲得很,话也多。”
“我不闲,真的不闲,三哥,您看在我终于把这事给查清楚的份上,就饶了我吧。”
霍庭初抬头,眉梢淡挑了挑,“清楚到什么份上?”
谢恒把手放下来,赶了赶怂包劲,摆起认真脸孔:“那份企划案的确是你大哥霍瑞阳卖出去的,中间经了一家空壳公司的手,看似他是把自己给摘干净了,但是钱是打在他卡里的,这点改不了,霍老大疑心重,也是个守财奴,他才舍不得把钱放别人名下,加上这次暗地里从中祸祸你和美国那边的合作,也是他的手笔,这中间的小动作没少做,他也清楚这单合作要是谈下来了,明年盛辉的市值会再翻一倍,可这事若是你去谈,那功劳自然是记在你这儿,没他的份,你本来就在公司里压他一头,怎么可能还让你更进一步,搅黄了你,说不定你家老爷子就罢免了你的总裁位置了,那他就成捡漏的了。”
霍庭初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郭子谦给谢恒递了一杯水,“你们谈,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公司内部的事,我没什么兴趣。”
谢恒看了眼放在面前的那杯水,拿起来喝,边喝边看着郭子谦出了包厢,顺带将门给带上。
谢恒拿出烟盒,抽出一支香烟,黑眸淡扫开合的门,“医生是不是都有怪癖,这避嫌是不是也太过了?”
霍庭初眼色略略的往门口看了一眼,“子谦世代清流医家,不爱掺和名利场,别难为他。”
谢恒点燃香烟,身子后撑进座椅里,低笑一声:“我哪里惹得起他。”
霍庭初四平八稳的坐在那儿,一身黑色的西装,衬得他浑身的气质讳莫且深沉。
食指抬起,在烟身上敲了敲,“你继续说。”
谢恒吐尽嘴里的烟雾,清了清嗓子:“霍老大不是第一次出卖公司的机密文件,先前也有过三次,我都把证据给掌握到了,加上每一次他们科研部报上来的待批资金,我那儿都有详细记录,事后也有比对过,资金对不上,起码有五分之一流进了霍老大的口袋里,零零总总的罪证加起来,够霍老大进去蹲个十几年了,就看……三哥你下手狠不狠,判个无期也不是没可能。”
霍庭初深眸忽紧。
眉心拧着,嘴角淡漠的轻扯:“你觉得我该不该狠些?”
谢恒耸耸肩,将两手往旁侧摊开:“我都听你的,这次和国外的合作,你家老爷子看得挺重,在这个契机上揭发霍老大是最好的时机,没他这颗毒瘤在公司里捣乱,你也清净些。”
霍庭初没有接话,他只是抽着烟,西装底下的白色衬衫没扣最上的两颗纽扣,敞开着露出了一字型的锁骨和隐隐可见的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