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当天晚上他果然换了一身黑色，带一堆人出了门。

    我吃了夹生的糕点胃疼，喊燕紫端了两盆水把脸上的粉洗干净。因为怕徐攸回来，我没把嫁衣脱掉，就这么蜷缩在床上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

    行云穿着徐攸白天穿的那身婚服，骑着马逆着光来到我面前，我看不清他的脸，正如我从来没看到过他的脸一样。

    他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脸，“怎么涂这么厚的粉呀。”

    “我洗掉了的！”我据理力争，“我睡前洗了的呀。”

    他轻轻笑了，笑的我酥酥麻麻的。

    “没关系，月牙儿怎么着都好看。”

    “没关系的。”他重复了一遍。

    “你去哪儿了呀，为什么没来娶我。”我很不满，你明明答应我了的，为什么不来呢。

    “我这不是来了吗？”他伸手抱住我，我努力想去看他的脸，还是看不见，“抱歉啊月牙儿，我来晚了。”

    “你来晚了，我都嫁给别人了。”我鼻头一酸，落下泪来。

    “行云。”

    “嗯？”他抱得很紧，让人有种真实感，真实的，温暖的他。

    “行云。”我也重复。

    “你来晚了。”

    “对不起，对不起月牙儿。”他的声音也带着颤抖。

    然后他抱着我上马，走到我们常去的那条街，走了很久很久，一如既往的轻柔的风吹得我迷迷糊糊的。

    我听到他说：“我一定会来的，月牙儿，在等我一会。”

    “嗯，我相信你。”

    我冲着梦里的他一笑。

    “我给你绣了帕子，虽然不太好看。”我想去摸自己的口袋，拿给他。

    他声音里是无限的怜惜：“嗯，到时候月牙儿记得给我呀。”

    他摸了摸我的头，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然后我就醒了。

    我爬起来一看，枕头湿了一片，屋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仍然穿着整套的婚服，被我睡得皱皱巴巴的，胃已经不疼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感觉做了一个很温暖的梦，好像又有动力了。虽然我已经记不清做了什么梦，但我一定是梦到了行云。

    徐攸昨晚似乎没有回来。

    我让燕紫进来，替我换了身衣服。大红洒金的长裙，应该比嘉庆郡主的红更刺眼张扬一点。

    就像女配做的那样，比女主更女主。学穿着，学打扮，假装自己也是那种明媚的款。

    徐攸看到我之后，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不自在地开口：“你这是？”

    “好看吗？”我转了半个圈，长裙立刻在阳光下散出细细碎碎的光晕，给人都加上了闪闪的滤镜。

    他闷了一会不说话，然后还是开口说：“挺漂亮的。”

    我露出欣然的笑容，我之前在镜子里看过，这样的笑容明媚可爱，应该和女主差不多，大概能让他记住一点吧。

    “今天我要做什么呢？”其实我应该问问侯府发生了什么来表达我的善良，但是我一点都不想问。

    那些人我实在懒得浪费精力。

    徐攸偏过头，“今日没什么事，不过还是带你去看看王府吧。”

    他顿了顿，没看我：“你可能需要在这里住一阵子。还是熟悉一下的好。”

    我点了点头，乖巧地跟上他的步子。他也很平静地带着我到处看，时不时回答我一些装乖的问题。

    王府很大，七进大院，我们还没走过四分之一就已经是正午了。徐攸就带我走到人造湖的中心亭坐下，吩咐自己身边的人去准备午饭。

    风还是熟悉的风，晃晃悠悠的，我忍不住开始神游，完成任务的话，要许个什么愿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