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入暮,本是觥筹交错的时分,奈何齐聚归云山庄的英雄豪杰却被甲士围得滴水不漏,别说早已饥肠辘辘,就连此刻都未曾有几人能反应过来这究竟演的是哪一出戏,只觉这一天是如此的漫长,漫长得令人怀疑起自己的生死来……
此际,即便是这个统领甲士的十殿鬼王,混元手江东亦不明白为什么甲士会突然倒戈相向。面对天下豪杰的炯炯怒目,还有魔宗那义愤填膺的质问,江东只觉心里发虚,隐隐中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棋子,一个已经在中原武林这局棋中被舍弃掉了的棋子。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汉家萧何,你一人便想算尽我们的成败,握尽我们的生死吗?!
痴人说梦!
江东一念至此,不由得冷哼一声,旋即将身一凛,揽尽天下人那侧目而视的目光,走在了秋风日暮之中,华发凭风送,黑衣任光镀,萧萧似易水荆轲,凛凛若乌江项羽……
众人见江东凛然而迈,俱皆为之一颤,无不纷纷避让,更有胆小着竟已跪了下来,莫敢仰视。
江东径直走到了甲士头领面前,不觉地多看了这个“借”来的甲士一眼,无论是浓眉灼目,还是森寒甲衣俱都散发出将士所特有的奋勇无惧的气息,好不威风。
二人目光如炬,相视而望,似乎都想从对方的眼眸中捕捉出哪怕是一丝丝的异样神情来。奈何凝视良久,二人的眼眸仿佛就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
片刻,江东冷哼一声,说道:“你家少帅是想过河拆桥吗?”
声虽不高,却在这落针可闻的寂静中,如惊天旱雷,打在了每个人的心头之上。众人之疑惑如流水万千,无声流淌,及至最后,俱皆同汇于江海之内。
江湖与庙堂,一向各有法度,互不干涉,如今高高庙堂,为何要伸手江湖?
众人不知亦无解,于是开始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那窸窸窣窣探讨声不消多时便已演变成了鼎沸喧哗。
就在此时,弓弩甲士竟同时“唰”地一下绷紧了手中弓弦,齐指阵中诸人。甲士头领冷笑一声,待得一片肃静之后,方才说道:“少帅与你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又如何谈得上过河拆桥?”
江东怒道:“各取所需?我刚沉冤昭雪,你便倒戈相向,陷我于不义。”江东顿了顿,提高了语气,问道:“这就是你们天策军所谓的各取所需吗?”
甲士头领直视江东,不卑不亢地说道:“少帅与你约定的正是助你洗掉你这不白之冤,而我们亦做到了。至于这倒戈相向,鬼王是否太过于一厢情愿?”
面对甲士头领那咄咄逼人的质问,江东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确实,当初与少帅立下的盟约便是助己昭雪,如今他们围攻归云山庄,的确是在盟约之外……
江东又何曾料到,自己只不过少帅眼中的一个棋子,一个天策军染指武林的棋子!
“当你以为少帅是你局里的一个棋子时,你就已经成为了少帅局里的一个棋!”
铿锵有力的话语中竟带着无尽的讽刺,令一时语塞的江东心头为之一震,原来就在踏进少帅府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成了他的棋子。江东固然有悔恨之心,但更多的却是害怕,害怕那个能翻云覆雨,且又心机深重的少帅……
没人能知道天策军介入的江湖,最后将会是怎样的一个江湖,但所有人都能预知到,这必将是一场万劫不复的浩劫……
武功再高,高不过千军万马;势力再大,大不过璇玑王朝!
仿佛已经看到灭顶之灾的胆小之徒不禁埋怨起江东来,若不是他带着天策军介入这比武大会,若不是他为了一己之私勾结天策军,江湖与庙堂又何来纠纷,何来恩怨?
魔宗放眼过去,看到那些贪生怕死之徒时,心中不由得嘲笑起来,这就是所谓的忠肝义胆的名门正派!而唯一能让魔宗觉得欣慰的是,江东没有骗他,却又不禁思忖起来,该怎样化解眼下的困局。
不仅各门各派的掌门人,就连明华阁一众人等亦不禁思考起这个问题来,百般思虑之后实在是想不出万全之策以保众人性命。
“若无他法,便只能弃车保帅”
正在思索中的秦素华忽然听到了魔宗的传音入密,秦素华不无惊诧地望向魔宗,心中说道:“这算个什么法子?”
秦素华摇头苦笑,以传音入密对魔宗说道:“宋云天既倒,群龙无首,我明华阁又怎可一走了之,罔顾群雄安危?”
“那你可想出两全的法子来?”
面对魔宗的诘问,秦素华顿时眉目深锁似有难言之豫色,思定之后方才说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魔宗不解,问道:“以何予之?”
秦素华说道:“...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