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金的座椅扶手被硬生生攥出一道拳印,榫卯结构的金椅泛起酸牙声响,几乎快要解体。
看见姬昊天的举动,丁海沧眼角跳动:“姬家覆灭之后,田元正如约将伐髓定宫丸送到了丁家,但我父亲接连吃下两颗,都于事无补,还是于当夜病逝。”
“我得知田元正编造谎言利用了我,却又怕此事外传,会伤了丁家脸面,只能就此作罢,吃下了这一记暗亏,再之后,段九指作为丁阀傀儡立起了丰碑集团,始终尽心竭力,我便将余下的一枚丹药作为赏赐送给了他。”
“其实段九指死的那天,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也知道你最近在云州,掀起了多大的风浪,但仍旧心存侥幸,认为此事不会查到丁家头上,却忘了,苍天有眼。”
话音落,丁海沧头颅低垂,语气真诚:“对于姬家三十余人的死,我难辞其咎,这件事,确实是我错了!我历任丁阀门主数载,手中染血无数,几十条生命,对我而言,其实并不算重要!但姬振南一生磊落仗义,我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此事,我愧对姬家!”
一阀门主,低头致歉。
但这份道歉,对于姬昊天来说,对于姬家三十余口冤魂来说,太轻了。
姬昊天微微起身,盛怒之下,脸色反而出奇的平静:“你认为,我一门血脉和袍泽的性命,仅仅用一句道歉,便可抹去吗?”
“自然不是!”
丁海沧紧闭双目,倒吸一口凉气,随后重重吐出。
“咕咚!”
双膝一软,直挺挺的跪在姬昊天身前。
“父亲!”
“爸!”
“家主!”
“……!”
一时间,丁金翀等人和一众丁阀族人,纷纷开口。
丁海沧贵为门主,代表的是丁氏一族,经过百年传承下来的脸面和尊严。
家主一跪,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还有云州丁家一脉和历代祖宗!
“我丁海沧自知罪孽深重!而且全然不是你的对手,今日愿自裁向姬家谢罪!”
丁海沧目光坚定,毅然决定悍然赴死:“但此事乃我一人所为,丁家人全然不知内情!故此!还请姬少爷高抬贵手!让我丁家得以延续!”
说话间,丁海沧捡起地上的半截残刀,抵在咽喉:“我丁海沧对天起誓!愿在地府永世为姬家之奴,即便投胎,也永生为姬家牛马!偿还孽债!”
“噗——”
话音落,刀锋滑落。
“咕咚!”
丁海沧尸身倒地,脖子上豁开的伤口血流不止。
姬昊天眼见丁海沧自裁身亡,神色漠然,眼神冰冷。
“少座。”
温可人微微迈步,走到姬昊天身边。
“一个人的血,如何祭奠我一门英灵。”
姬昊天面无表情:“在丁阀嫡亲中,杀够三十三人,血债,血偿!”
语罢。
十二名护卫杀入人群。
一时间,往日威严无比的丁阀家主座椅四周,呼喊与哀嚎不断回荡。
刀光血雾不断渲染着奢华无比的主殿。
无尽杀戮当中,姬昊天迈步走下台阶。
身影渐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