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安康就和南话雨带着儿子开车从碧云社区赶往周浦。
自从罗山路高架通车之后,从碧云到周浦的时间已经缩短为原来的一半。高架上只花了十来分钟,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地面的道路上。
父亲以前的房子,也就是安康住过的那套房子,在父亲和林沐霜的母亲离婚之后就卖掉了。所以这一次父亲回来住的是万达广场附近的HolidayInn假日酒店。
这一家假日酒店安康来过多次,可谓是轻车熟路。以前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来。但是自从这条路上开了好几家私立学校、国际学校之后,酒店门口的路经常会堵车。
“我说坐地铁来吧,你非要开车。”车堵在一段路中间进退两难时,南话雨说。
“从下沿路走到假日酒店至少要走二、三十分钟。再说了,万一我爸今天想去哪里看看,开个车也方便一些。”
“这倒也是。你爸应该不凶吧?看照片好像还挺和蔼的。”
“哈哈哈。丑媳妇见公婆了,心里很忐忑是吧?”
南话雨一笑:“我就怕见家长。”
“爸爸,我也怕见家长。”儿子在安全座椅上伸长脖子对开车的安康说。
“你不是应该怕见老师吗?”安康问。
儿子说:“老师我不怕。家长才可怕。那一天我去同学家玩,他爸可凶了,拿着扫帚打我同学。”
“拿扫帚打孩子?”安康和南话雨不约而同地问。
这年头了,不都应该提倡尊重孩子嘛。竟然还真有打孩子的家长。把孩子拎起来照着屁股拍几下也就罢了,还用扫帚?
安康在后视镜里看了南话雨一眼,南话雨轻轻摇了摇头。
安康知道南话雨是在暗示他现在不方便讨论这件事。
上学的高峰期时间很短。安康等前面的两辆车开走之后就找到一个空档,挤出了堵车的区域。
假日酒店还是那个熟悉的样子,只是不知道父亲还是不是自己曾经熟悉的父亲。
“叮咚——叮咚——”酒店房间的门铃毫无感情地响了两声。这两声却似响在安康的耳膜里,响在安康的心里。
时间似乎在第一声“叮咚”响起时就被拨到了慢放键。那由远及近的拖鞋声也似在心里发出回响。这回响与心脏的跳动声、大脑里血液流动的声音形成了共鸣。
大脑里血液流动的声音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听到过了。
上一次听到的时候还是在终南山禅修的时候,于万籁无声之中静心才听到了。何期现在在这样的尘世之中又一次听到。
门开了。
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探出半个身子往外一望,刻着仆仆风尘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
“来了?”
“来了。”
“进来吧。”
“好。”
父子之间的对话就像是邻居串门一样。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
内容很简洁,内容却又很丰富。
内容的丰富还包括安康几乎奔涌而出的泪水。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老人,是自己在十几岁之前未曾谋过面的亲人,又是在自己二十几岁后又未曾谋面的亲人。
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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