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车祸

    大年三十炮竹声声辞旧岁。

    吃了团圆饭，就在外面放鞭炮除旧迎新。

    然后赵鹏飞亲手贴了春联在大门上，寓意开财门。

    家里的鞭炮没有了，赵鹏飞提议开车去公社买，大家都一致同意了，周洋抱着孩子坐在副驾驶，赵秀禾和赵兵坐在后排。

    赵树成和陈燕华怕晕车就和村里几个要好的走小路去，让赵鹏飞开车慢点，等等他们。赵鹏飞觉得麻烦死了，一路上都开的比较快。

    因着雪地湿滑，赵鹏飞开的又不算慢，赵秀禾亲眼看见小路上冲过来一个小孩，只见车在原地打了个转，一下子翻了水库下去。

    还好水库边上的树木把车子掐死在了中间，门也打不开了。赵鹏飞一边咒骂一边心疼才买的新车，周洋的额头撞了好大一个包，一看怀里赵中宝脸色都发青了，眼睛都没有睁开。

    赵秀禾脑袋上撞了一个大包，鼻血横飞，流得白色的棉衣上面到处都是，那么多血看着也怪人的，赵兵倒是没什么事儿，多半都是赵秀禾的鼻血粘到了他的身上。

    赵鹏飞掏出手机给陈燕华打电话让他们快点儿过来，自己出车祸了，去叫人过来把车调上去。

    眼看着赵中宝快不行了，周洋在车里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了。盘得精致的头发松松垮垮的，跟在家里收拾的漂漂亮亮不一样，难得看到她这惊慌失措的样子。

    赵树成和陈燕华接到赵鹏飞的电话，人都快急死了，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拿着按键手机的手一直抖个不停。

    陈燕华她们到的时候赵鹏飞的车子还卡在树中间，冷风一吹车子摇摇摆摆，似乎里面的人一动车子就会掉进水库里去。

    “哎呦，我的老天爷哦，咧是啷个搞得嘛？”陈燕华一看到这情况跪在地上哭天喊地。

    赵树成还算是比较冷静的，赶紧借了个三轮车骑到公社找警察帮忙。

    警察来了之后，向民众了解了一下情况赶紧联系附近建筑工地的吊车让他们帮一下忙。

    吊车把赵鹏飞的车子吊上来之后，警察为了聊表感谢后来还给他们送了一面“热心市民”的锦旗。

    消防队把车门撬开来的时候周洋哭的眼泪都没了，眼睁睁地看着赵中宝出气多进气少，作为一个母亲，她却无能为力，坐在地上一直干吼着。

    那样的嘶声裂肺，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但是没有一个人此时能安慰她。

    赵鹏飞也沉浸在赵中宝死了的悲戚当中，警察问了他好几遍，他也没有听见。消防员伸手从周洋手里抱出来，看看还能能做做人工呼吸。

    包被打开的时候一股子臭味四下飘散。赵中宝的肚子因为重力挤压，粪便流的到处都是。赵秀禾知道赵中宝不行了，拉着赵兵走上前去。

    赵中宝的脸色乌青，身体已经浮肿。黄色的粪便流得整个包被上面都是，小小的人儿就这样死了，来到这个世界都还没有四个月，都还没有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人情冷暖，也没看到这个世界的花开花落，他就这样尘归尘土归土。

    赵树成和陈燕华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在他们的世界里，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只要看到赵鹏飞没事她们就松了一口气。

    赵中宝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当警察询问起事件起因的时候，赵鹏飞一五一十的说了，连赵秀禾都被警察问了几句话。

    当警察问起赵鹏飞的驾驶证的时候，赵鹏飞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一会儿说落在深圳了，一会又说放在家里了，于是警察便把赵鹏飞带走了。

    周洋和赵秀禾去诊所处理了一下伤口，赵树成就带着她们回去处理赵中宝的后事，因为还没有满一岁，按照赵家村的习俗是不能立碑的。

    赵树成就随便找了个位置不错的地方就把赵中宝给埋了，连个风水先生都没有请。

    大概两个星期过后赵鹏飞被警察送回来了，并说明赵鹏飞是无证驾驶处1500元的现金罚款并拘留十五天。这下子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了。

    赵鹏飞受不了村里人天天闲言碎语，带着周洋第二天一大早就买了车票打算回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