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神色愣了愣,慢慢就从医生口中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才失去了最亲的人,陡然间知道自己腹中怀了个小生命,竟还觉得这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他应该把这份礼物留下来。
这将会是他在人世间唯一的亲人,也是他和韩谌唯一还存有牵连的。
反应迟钝了这么多年,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于韩谌而言,永远都只是一个随时都能被替换掉的存在。
以前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要去找韩谌,后来是连他唯一的用处,都被男人否定掉了。
依旧记得那天他独自站在门口都等到了深夜,全身带着酒气的男人和另一名年轻的男子搂抱在一起。
那名男子示威般的他在面前宣誓主权,韩谌却也态度嫌恶的问他过来做什么,仿佛被他打扰到了好事。
之后,便是“砰”的关门声在他面前响起。
门在自己的面前合上了,将他前一分钟听见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的欣喜也震得荡然无存了。
门被反锁上了,傻了似的一个人安静的在房门口站了许久。
虽然看不见里面的动静,可这么晚了,韩谌带人回家会做什么呢?余简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再过两年,他也快要到三十岁了。
他想得很清楚,到时候他会将孩子托付到一个好人家里,如果可以,他也想凭着自己的努力将孩子抚养成人。
有时候他只是装糊涂罢了,医生的态度其实很明显了,得知他的选择时陆越也沉默了许久。
但他原本就没有多少时间了。
许是因为自己体弱多病,余简从小就对生命存有敬畏,不论怎么样,他也舍不得将孩子杀死在自己的腹中,这条生命有睁眼看见这个世界的权利。
住院会花费很多钱,余简想过要出院,但总是被陆越用大大小小的理由安抚下来。
心里对孩子还是会有愧疚的,毕竟他没有能力给孩子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有时候一个人安静的坐在病床上,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腹,仿佛是在和肚子里的宝宝交流一般,肚子里偶尔动了一下,心脏便像是被暖流所充满了。
尽管......他陪伴孩子的也许仅仅只有这十个月的时间。
韩谌踏入病房的时候余简正微低着头,他听见推门声,以为是陆越回来了。
下意识的开口道,“你不是回家了么?怎么这么快就.....”
抬起了眼眸,却看见门口站在一个面色阴鸷的男人。
男人的脸色差劲到了极点,那神色仿佛,下一秒会将他撕碎一般,余简有点害怕,或许是因为怀孕了,本能的伸出手护在了腹部,像是怕男人会伤到孩子。
“你以为我是谁?”韩谌冷笑着问。
“我......”
“你倒是不错啊,为了抱住别人的大腿,孩子都替别人怀了。”
男人的话语变得刻薄和嘲讽,余简一时愣住了,手还维持着放在腹部的动作,喉咙干涩得张了张唇,“......不......不是的。”
韩谌听到他的话,都要气笑了,他一把扯住了余简的手腕,然后掀开了遮掩在腰部的宽大病服,余简的小腹和先前的平坦有了些不一样,像是吃多了一般,微微隆起成了一个弧度。
都这么明显了,还在狡辩。
“不是什么?看来我一开始就说的没错,你和你妈没什么区别,看见谁有钱就想勾搭上去,对么?”
“我妈没有......”余简小声的辩解。
韩谌低讽道,“余简,你少在我面前装了,在找我之前,你就和他睡过了是不是?”
“......”
韩谌的每一句话都咄咄逼人,像是锋利的剑一般戳刺着他柔软的心脏,余简的一张小脸变得灰白,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了。
不过是想要男人能够用平常心待他,想男人能对他态度稍微温和一些......
可这么多年了,他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试过了,甚至为了取悦男人不顾母亲的劝阻,因为打了两份工,有时候累得实在睁不开眼了,却还是尽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去找男人。
男人覆了薄茧的手指紧握起了他的下巴,力道重的像是要将他的骨头都给捏碎一般,余简疼得留下了生理性的眼泪,单薄的身体也止不住的发颤。
“你和他睡过多少次?他是给你钱,还是给了你什么?”韩谌沉声问,全然不知自己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妒夫。
“......”余简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就算他否定了,男人也会认为他是在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