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醒来,拉垂的夕阳正好落在孟飞宇的脸上,清风也从小店门口灌入,毕竟已经是九月,多少有些凉意。嘈杂的酒馆里已经坐满了人,吆五喝六的声音此起彼伏,忙碌的店小二在各个桌子间熟练地穿来穿去。孟飞宇眨了眨迷离的眼睛,看着桌上的杯盘狼藉,才想起那个名叫伊风的姑娘,可是却怎么也记不清她的模样。好像黄粱一梦,一切都似乎有些不真实,可是桌子对面分明还有一双碗筷和酒杯,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发现那枚伊风送入的玉佩赫然躺在怀中。
孟飞宇取出玉佩,入手便觉得滑腻丰润,此玉浑圆,白如羊脂,晶莹剔透,正中间镌刻了一个“風”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当真是一块美玉。轻轻摩挲着玉佩,孟飞宇才恍惚间知道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梦,可是他明明记得伊风说过绝不下毒,但是自己还是被她迷倒了,果然女人心海底针,陈老诚不欺我。
“不好!”孟飞宇怔怔出神,忽然想起酉时一刻的神女宫之约,他立刻招呼了小二过来,急忙询问时辰,得知此时刚刚酉时,他才稍稍安定,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银子,递给小二。得了银子的小二急忙接过,又给孟飞宇端上一壶清茶醒酒,这才点头哈腰匆匆离去。
喝了一口茶,运气调息了一番,孟飞宇起身离店,顺便又向小二打听了飘香楼的方位,看着小二一副心照不宣的默契,孟飞宇也懒得理会。问清了路,他提起冷霜剑,便沿着大路而行。宜城位处皖南,虽然并不算繁华,但是却是黄梅戏壮大之地,一路上的各种戏班随处可见,大多数酒馆中都有专门的戏班驻场卖艺,不过孟飞宇并不善于此道,虽然觉得声音还算悦耳动听,但是也就仅此而已,实在难以理解戏曲中的精华,按陈老所言,多少有些暴殄天物。
顺着大路一路向西,便是当地赫赫有名的飘香楼了,孟飞宇隔了百米,便可以看到一座五层楼高的木型建筑,从楼顶至下悬挂着数道鲜红靓丽的灯笼,即使天色未暗,也依然清晰可见。再往近走,便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风袭来;离飘香楼越近,这香味越浓。和一般的胭脂俗粉相比,这香味淡雅流芳,虽然扑鼻却无半分不适,反而清新隽永,又能隐隐勾人欲望,当真是一股奇香。
此刻原本应当是飘香楼正要热闹的时候,可是孟飞宇眼前看去,飘香楼前却无一人出入,四周空空荡荡,连店铺也大多关了门,飘香楼门口赫然树立了一张告示,写明“包场”,当真算是盛情款待了。
走到门口,便有两名侍女出来迎接,均身穿薄纱,秀美身材依稀可见。其中一人粉红,一人嫩绿,藕臂款款,香风阵阵,说话柔柔软软,是典型的南国女子风采。
“请问是孟公子吗?奴婢久等了!请!”
孟飞宇脸上浮出一抹绯红,却不敢去看两位女子妙曼的身躯,急忙在带领下,进了飘香楼。一入楼中,一股强烈的香味立刻笼罩过来,仿佛使人置身于梦幻之乡,竟有些令人痴醉迷离,孟飞宇醒了醒神,皱着眉头,打量着楼中的一切。
这飘香楼内以红色为主,一楼大厅占地颇大,竟然有三四十张桌子,每一个楼层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四周墙壁上均是名人字画,楼顶下垂一座水晶吊灯,七彩绚丽,更增几分魔幻之感。此刻一名女子正缓缓从二楼走下,孟飞宇身旁的两名婢女随即告退,从大厅侧面绕出,孟飞宇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他多日日思夜想的春蕊姑娘又是谁!
“孟公子,一别多日,别来无恙吗?”春蕊含笑如风,身穿一身白色纱衣,玲珑的身躯压根遮掩不住。她步履轻轻,一双纤纤玉手扶在楼梯之上,指尖轻点,仿佛奏乐一般,带着悠闲的节奏,缓步而下。
孟飞宇只觉得喉咙发涩,勉强咽下数口唾液,又运功压制,静神宁息,可是声音却分明有些浑浊沙哑,有急忙净了净嗓子,轻轻咳嗽了几声,这才恢复如常。两人目光相望,春蕊深情款款,孟飞宇却无处安放,闪转游弋。
“嘿嘿,孟公子,这是害怕小女子吗?”春蕊捂着脸轻轻笑了笑,露出一抹媚态,竟然轻轻向上拉了拉衣衫,露出半截玉腿,轻巧地从数层楼梯上跃下,稳稳落在地上,宛如精灵一般,双目水波潋滟,盈盈含情,当真是魅惑无双。
孟飞宇顿时只感觉一股热气从小腹腾起,体内真气竟然开始不受控制地自行从丹田脱离而出,整个人只感觉轻飘飘,仿佛下一刻就有扑上前去的冲动。心神无法谨守的孟飞宇心知不好,可是又无力抗拒,干脆一言不发,直接闭上双眼,原地调息运气,甚至直接用真气罩住五识,身外的一切再与他没有半点关系,这才凝神静气,不动如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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