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汇,付耀祖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熟悉的感觉,但是却又说不上来这种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不过从方子轩说话的语气中能够断定这带着刺客飞起,跃到衙门房顶上的男子极有可能就是当今的天子。
“难不成真的是皇帝?”付耀祖有些认怂,他可不敢让衙役官兵们拿着宽刀指向皇帝。
那这样即便他从未犯过什么弥天大罪,这也构成了惊驾,或者以下犯上的大罪,虽然谈不上杀头,但是以下犯上这种罪行也会被治罪流放。
“吾命休矣!”方海闻言,整个人一激灵,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全没有了一个王爷该有的庄严。
老家伙没有想到,自己千方百计算计好,将女儿嫁到这北桥县的谢府,从官匪勾结中盈利那么一丢丢好处,竟然会给自己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哎哟,王叔多年不见,竟也秃废到如此地步,真是有损我皇家威严,朕看,您这襄王也做够了吧。”
方子轩一眼看到他坐在地上的堂叔襄王方海,方海肥壮的身体在无数官兵衙役中格外显眼。
老头子就这样瘫坐在地上,呆滞的目光看向房顶上戴着面罩的方子轩,心里更是和明镜似的。
屋顶那位说话的语气简直和方泠在位时候一模一样。
付耀祖眼见方海就要认了命,脑子里灵光一闪,一把拉起瘫坐在地上的方海,嘴上念念有词。
“来人啊,架弓箭,把这欺世盗名,冒充皇上的贼匪射死!”
付耀祖命令一下,衙役捕快们熟悉弓箭者迅速入门搬出县衙内的几张大弓,架起弓箭。二话没说,箭雨向方子轩飞来,其速迅猛,仿佛间要刺破苍穹。
少年搂住女子细腰,侧身接住一只飞箭,抬手间折断箭羽,丢在付耀祖和方海面前。
“真的是好大的狗胆!”
方子轩厉声呵斥,付耀祖奸邪一笑。
“笑话,你说你是皇上,可有信物?何况你还蒙着脸,自古本官是没见过皇帝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
付耀祖说的没错,方子轩现在身上确实没有作为皇上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
不过其实付耀祖也是在垂死挣扎,他虽然不确定,但其实他心里明白面前这位最大的可能就是皇上,可他不能承认。
屋顶上,方子轩所救之人的手上应该掌握了自己许多条罪状的证据,倘若他现在承认方子轩是皇上,最终他将会迎来杀头的大祸。
“皇上信物在此!”
正当方子轩面对付耀祖的胡搅蛮缠,不知如何抉择之时,一骑快马从远处奔来。
祁与夕手持皇帝行玺和盘龙玉佩,一跃而上,落在方子轩身边。
方子轩接过行玺和玉佩,摘下遮脸的衣角破布。
付耀祖瞪着不敢相信的眼睛,瞳孔放大到极致,指着方子轩那张脸,质问道:“欧阳鹤!你不是欧阳鹤?”
方子轩并不理他,挥手道:“羽林卫,将一干人等拿下!”
一时间,衙役捕快之中半数之人撕开手臂蓝章,一道道红袖映入众人眼帘。
羽林卫外卫常常隐匿于身边,付耀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身旁信任的捕快衙役之中居然隐藏着如此之多的羽林卫。
“将北桥县令付耀祖,襄州王方海等人押入大牢,明日襄州牧凤大人一到,开堂审问。”
方子轩松开那女扮男装之人,跳下屋顶,走到方海面前。
方海连连叩首祈求皇上原谅,脑门上都磕出了淤血,仍旧使劲叩首。
看着自己这个平日里总是和稀泥的堂叔,方子轩感概万千。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不知王叔可是诗豪笔下所写的意思?”
方海见方子轩还愿意和他说话,虽脑子乱七八糟一片,但依旧信誓旦旦说道。
“臣知道,臣知道。”
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皇叔啊,旧时的大家族已经衰落,连燕子都不愿意飞入他们家的堂前,宁愿飞入寻常百姓之家,你说这王公贵族和寻常百姓比起来,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九州共主?”
方子轩拍拍方海的肩膀,走到其身后,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想过方家的人也会成为朝廷的蛀虫,啃噬自家的命脉。
若是真像这样,那祖母太皇太后这样与自己一点血亲都没有的李氏族人,又该有多么大的私心呢!
“祁统指,朕乏了,你将他们押入大牢之后,将身旁的姑娘保护好,明日公审付耀祖和方海,朕再来听审。”
方子轩挪开步子,却觉得肩膀上犹如有千斤重担,压的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