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青年剑眉星目,眸下墨痣,叶眼微挑,眉目流光,山根高耸,鼻翼微动,唇下飞花。
似是一位眷恋他的神明倾尽所有雕刻而成。
面润韶华,桫椤开落,若积雪沉香,若蚀心春樱。颚线明晰,同如刀削,轮廓分明,有着扬州海风咸湿的温色,又有着安西马刀铮铮的野性,交响融合,干净脆弱。
徐参尽诧异于他的俊朗,他的年轻,更诧异于……
他见过他!
两年之前,尚且安全的徐参尽和义父平平淡淡地生活在农居之中,却不曾想不速之客夜班光临,承胤王之子朱载渝为报父辈之仇找上了门来。
“朱载涚!”他在怒吼。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掉阿爷!”
徐参尽只能拼命的摇头,他没有啊,他没有,他没有杀掉承胤王,这一切都是他父亲做的。
可是……父债子偿的道理,又有谁不懂呢。
朱载渝墨一般的叶眸盯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你就去陪陪我阿爷罢……他一个人走了这么多年,也会孤单的啊……”
徐参尽背上有渗人的冷汗。
难道他要……
朱载渝喃喃着,扯下了衣上的一根白绫段。
“你们怎么都不去死啊……”他木讷地自语,白绫缠绕在徐参尽的颈上,朱载渝执着两端,缓慢反扯。
“我阿爷又做错了什么……”他像是突然暴怒,眼中满是戾气,“为什么……他忠贞抗敌,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你们死得好!狗头皇帝朱厚照死得好啊!”
疯了……徐参尽呼吸困难,却无法辩驳。
全部是宁王的错。
全部是……他的错。
就这样死了也好罢。
徐参尽闭了眼。
颈上一松,徐参尽诧异地睁眼,却看见朱载渝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手中拿着那根白绫。
“……我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我怎么能杀掉自己的弟弟……”
朱载渝嗓子有些哑了,他抬眼望着徐参尽,声音很轻。
“对不起,不是你的错。”
对啊,不是他的错。
不是他的错!
徐参尽的眼眶便是红了。
不是他的错啊,宁王叛乱不是他的错!
这么多年被人辱骂鞭打,被人指着鼻子骂娘,被狱卒极刑私理,最后连侥幸逃出都不能做回自己。
可这些,这些都不是他的错啊!
他突然就恨透了宁王,恨透了那个野心勃勃的父亲。
朱载渝嘴唇动了动,最后也不再说什么,逃也似地离开了农舍。
徐参尽轻轻捡起了那根散落在地上的白绫。
从此那根白绫便一直缠在他的脖颈上,成了他招摇过市的伪装。
“是你!”
徐参尽的神思被那青年的声音唤了回来。
他果然也认出他来了。
徐参尽垂下了眸子,慢慢点了点头。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