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不知道为什么柳姨娘在今晨收到府上的人送来的一个盒子之后,就突然大发脾气,不顾一切地就冲到了静心阁,和郑姨娘闹了一场回来,茴香才敢微微猜测,应该和柳姨娘的孩子有关吧!
这三年,只有触及孩子的时候,柳姨娘才会情绪失控,平日里,都只是没心没肺,蔑视众生的模样。
抱着身前的人许久,突然回过神来,听不见那哭声,茴香才慢慢脱开柳姨娘的双手,半扶着柳姨娘的身子,轻轻唤了两声,没得回响,才缓缓屈身,驼着柳姨娘,进了里屋。娴熟地替柳姨娘褪去外衫,盖上床被,茴香才扶了扶额头,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扫了一眼当中的金色香囊,便合上了盒子,退出主屋。
刚带上房门,一转身,却撞见叶宗盛正走进来。当即一愣神,直到叶宗盛走到身前,茴香才回过神来,福身轻言道,“老爷。”
叶宗盛扫了一眼身前这面容稚嫩的女子,而后又将眸光移到那紧闭的房门之上,直截了当沉声问道,“柳姨娘今日为何去静心阁?”
这么快就知道了?
一时回转不过来,柳姨娘没有说那事儿能不能告诉老爷,茴香也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说。一番纠结,只垂首蹲在叶宗盛面前,咬唇沉默。
静了半晌,叶宗盛又再次加重了语气问道,“我在问你话!”
被叶宗盛这突然散发出来的气场一吓,茴香当即双腿发软,退后两步跪倒在地,颤巍巍地急忙回道,“老爷,夫人给姨娘送了一盒东西,姨娘看了之后很生气,就去了郑姨娘的阁子!”
看着身下那颤抖不堪的身子,凝眸半晌,叶宗盛直接越过惶恐的茴香,轻轻推门而入。扫眼桌边一尺之外的残瓷,顿足一二,又直接转身进了内里。走到床边,静静伫立,看向床上泪痕依旧,睡梦中依旧眉目紧蹙柳姨娘,情绪不明。
过了好半晌,抬眸扫到梳妆台上的盒子,轻提鞋履,走到台前,打量一晌那盒子之上寻常的花色,才开了盒盖。
当看到那一枚金色香囊之时,面色愈重。阖眸平息胸中不自觉的郁气之后,取出那枚香囊,捏在手中,轻放下盒盖,负手转身离开屋子,半分不停留。
开了门走出屋子,扫眼那战战兢兢候在门廊边的茴香,叶宗盛只淡漠地甩下一句,“照顾好你主子。”
随后,继续双手负背大迈步地离开留香阁。
览云在留香阁外一直候着,叶宗盛仍旧一脸凝重的模样,加之他更是匆匆的步伐,不禁跟上去唤到,“老爷?”
脚下步子不停,叶宗盛只对身后跟上来的览云吩咐道,“我要进宫,去备马车。”
说罢更是加快了脚步朝书房而去。
览云见比情形,知是有了大事,当即就与叶宗盛分道,小跑而去备马车。
洛州徐镇。
半月前,迟幼钦与凤厘逃到徐记成衣铺,第二日便从外出归来的徐韵处得知西秦山庄对外的措词:
‘醉生梦死’被盗,隆盛武社社长王泰,西秦山庄二少主韩骏和两个西秦山庄弟子被杀,都是游十六通过一封密信和一件信物授意游十七做的。游十七害死王泰心虚,在西秦山庄就早下狠手,杀了王二。现下,西秦山庄已发出了西秦令,广邀江湖众人天涯海角诛杀十恶不赦地畏罪潜逃的迟幼钦一行人。
半月过去,迟幼钦二人躲在徐韵家中,竟还真是任由外头风火连天,他们也半点儿没被发现。
凤厘在堂屋打眼那外头那白肚刚显的天色,而后回身朝迟幼钦的屋子走去。进了屋子,还未关门,就对着内里正坐在铜镜前的迟幼钦问道,“迟哥,咱们今天就要走?”
“嗯,是啊!这都过了半个月了,徐老不说了么,外头人找不到咱,风声已经淡了。西秦山庄的人也只有西秦九女在外头找。咱们也差不多该去伏幽谷看看了。虽然不太可能,但我总觉得孟循义是被玉笙带走的。”
听得迟幼钦的话,凤厘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是扫眼外头的天色……
“可是,咱们也不用天不亮就走吧?”
“你没听昨儿徐老说今天是西秦山庄弟子下山回家探亲的日子么?要是走得迟了,被那些人撞见,咱们不白躲了这么些日子么?”
放下手中的脂粉盒,迟幼钦又朝着外头的凤厘说道,“过来,帮我看看这样如何。”
见迟幼钦叫自己,凤厘困意隽倦地走到内里,站到梳妆台前。
迟幼钦一转头,一个哈欠未止,凤厘就双眸猛地瞳孔放大,下巴下垂,盯着面前这陌生的女人,一时呼吸不及。
过了好半晌,凤厘才收回自己的下巴,从这惊吓中缓过半分神,合了双唇,咽了咽喉,鼓足了勇气,才结结巴巴地问道,“迟……迟哥,你……这……什么意思?”
迟幼钦一脸无辜得看着凤厘那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扑拉扑拉两下眼睫毛,没解释。
转头看向那铜镜之中的人形,眯眼看了半晌。
完全符合自己的形象设计啊!
“不好么?”
见迟幼钦还这副就是这样,对,你没看错,就是这样的语气问自己,凤厘只退后两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