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便坐在这夏风飒飒的屋顶,一壶清酒饮罢,弦月入云,将酒壶放在屋顶的人,在感觉到屋内的人气息渐稳后,才翻身拉了窗轻手轻脚地进了屋。
凭着自己多年习惯的夜视和隐约的月光,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和那一头斑驳的白发,嘴角微扯。
脑子怎么长的?!
思量间那人便坐在床沿,伸手想要揭掉躺着的人的面具时,却不由自顿了手。
睡得这么沉,当真累了?
刚一回过神来,却撞上一双炯炯的黑瞳,紧紧地盯着自己,好似在探究什么?
那人猛地腾起跳到三尺之外,看着床上的人坐起身来。
亏得面上的面具遮了大半的神色,不然这慌张的神色被看到,真是丢人!看来自己得好好练功了,居然都没有发现她在装睡……
迟幼钦本是渐渐入梦了,却忽地听到窗户一响,便被惊醒。因着瞄眼看不清那人是谁,也不敢打草惊蛇,所以在那人走过来时,迟幼钦便小心翼翼地屈了右腿,将绑在小腿的匕首抽出握在手中,闭目屏息等待动静……
等了半天,却感觉靠近自己的人毫无动作,终于是忍不住,便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却正巧见着那人一手悬在自己面前。目光一凝,小心肝猛地一下就揪紧,迎上那人明灭闪动的目光,迟幼钦更是心惊!
杀人灭口?
可当自己坐起身来,和弹跳开的那人对视时,却发现,原来是半生不熟的熟人!
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好半晌,确定那却是不是陌生人,迟幼钦揪着的心才稍稍松了松。
但手中的匕首却未松过。
相视无言。
过了半晌,迟幼钦终于尴尬地一咳嗽,拢了拢身上的被子,试探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
木头!一如既往的木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要是杀我,就赶紧!”
“……”这女人真的有脑子么?
只见那人依旧定定地站在窗边半天……半天……半天……
半天之后,那人才终于有了动作,三两步走到窗边,从身上摸出一封信放在临窗的台子上,转而别有深意地看了迟幼钦一眼后,便径自飞身离去。
“莫名其妙,祖宗八代都属夜猫的吧?!”喃呢一句,迟幼钦还是谨慎地起了身,披着薄被,将匕首依旧紧握在手里,缓缓走到窗边。探身看了看寂静的街道和两侧静躺黑夜的房屋,确定应该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存在,才重关了窗户。
而后执起那人放下的信封,乘光而看,不是空的噢……而后才拆了信封,取出信封里的信笺,却只看到一片空白。
迟幼钦眉头微拧,搞什么?逗我呢吧!不对!他没那么无聊……难道是密信?
犹豫片刻,迟幼钦才收了匕首重新放回右小腿的刀鞘内。
借着微弱的月光寻了火折子点了蜡烛,迟幼钦便将信纸抬高在火上小心地晃悠,目光紧紧盯着那信笺。可是晃悠了半晌,除了那信笺变黄了,其余的,一点儿反应没有……
啧…不会真的是玩我吧?!
迟幼钦看着信笺透过的火光,突然想到刚才睁眼撞见的那人的目光,不对!眼神儿不对!
想到这儿,迟幼钦连忙起身,走到窗前,开了窗。而后气运丹田,沉声朝着窗外虚空地试探喊道,“我知道你是谁,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
“如果没走,就进来喝杯水,今儿刚烧的!”
“……”
“我数三二一,如果数完你还不出来,那我可就关窗了!”
“……”
“三……”
“二……”
走了??
“二点二…”
“……”
没反应。
迟幼钦拉着窗扣,沉寂半晌,猛地喊了一声,“一!”
“一”字刚落音,迟幼钦便猛地将窗户关上,隔窗吼了一句,“过时不候,拜拜!”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想来真的已经走了。
自嘲一笑,就当自己半夜发癫了。适才想到可能是他,竟有些兴奋……痴啊……
罢了罢了,各人各命,睡觉!
第二日,迟幼钦果断还是把那一身老妇人的装扮给撤了,穿上一如在随云庵时,那般的褐色衣袍,只是此时衣袍的质地比随云庵的僧袍好了好几倍。
而后又将长发轻束,一支紫檀发钗将发冠固定,将那假喉结贴在脖子上,面上不施半分脂粉。对着铜镜,沉着嗓音自言自语一晌。
轻轻一笑,还真是个白面小生啊!
就是矮了点……
而后果断收了包袱背在背上。
开了房门,阿攸二人已候在门口。
阿兮看到迟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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