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扫眼他身后的一众女人,略去那些颜色各异的目光,搭了曹子衿的手,下了马车。
待迟幼钦落了地,先前那向曹子衿行礼的妇人又带着众人朝迟幼钦行礼,“楚王妃安,老身有礼了。”
看这架势是个正主儿,那就应该是那文国公的老夫人了。
“国公夫人有礼。”
待那国公夫人敛了身,曹子衿便说道,“国公夫人,本王的王妃这两日身子孳弱,还望您多照看些。待宴毕,本王再来接王妃。”
那国公夫人闻言微微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二人,见那迟幼钦面色略白,而曹子衿从适才便一直握着她的手。前些日子不是传这楚王爷在那星月阁揽了个男宠,这楚王对楚王妃已是过了那新鲜的劲头了么?可如今,看着,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楚王爷只管放心,老身定将楚王妃护得周全,您怎么送的王妃来,定能完好地回楚王府。”
“如此,本王便放心了。”说吧曹子衿对那国公夫人一笑,又微转身,满目含笑地替迟幼钦理了理发簪,满意一笑之后,便径自离开。半分没有看那国公夫人身后的莺莺燕燕。
迟幼钦真是汗哒哒啊……除了理鬓发,他还会其他动作么?再者,在这一众妇女少女面前,只刚才曹子衿那动作,就已经把她给推到了刀口上……
“楚王妃,您身子不适,便先行入府吧,待皇后和殷贵妃来了,老身自会带着众人到赏荷池相会。”
“无碍的。本妃怎好地让国公夫人与众位夫人小姐在这儿等,自己却是去偷懒呢?”
虽然不知道这国公夫人是不是真的关心自己,但是迟幼钦就算是难受,也不能先走,那些莫名传来的敌意……她可是感觉到的。正巧眼角光一扫,见着驾过来的马车,便顺势由阿攸扶着,站到那国公夫人的身侧。
只见着那黄顶雕花四龙戏珠马车停下,众人便齐齐福身行礼,“皇后金安,贵妃万福。”
车内的人闻声之后,缓缓出了马车,在宫娥的扶持下,落了地。
可这一落地却让众人愣了神。只因为来人不是俩,而是一,这个一还既不是皇后,也不是殷贵妃,而是太子妃许氏。
正是众人尴尬之时,那太子妃走到文国公夫人身前,稳重而谦和地说道,“今日本宫进宫时,母后突感不适,殷贵妃在旁伺候。因而,母后才派了本宫前来,以作代表,免得爽了国公夫人的约。”
“太子妃言重。劳皇后记挂。皇后既凤体抱恙,妾等当寻日拜宫问候才是。”
太子妃回以一笑,目光微转,便看到站在文国公夫人身旁的迟幼钦,凭着先前的记忆,提步走近,语气略亲昵地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十六皇婶了?”
既然被点名了,那再怎么,也得照规矩来了。于是,迟幼钦就这阿攸的力,又一次对着这太子妃福身行礼,“妾身给太子妃请安。”
“十六皇婶这是多礼了。本宫虽为太子妃,但论辈分,您依旧是本宫的长辈啊。”
垂眸微扯嘴角,这太子妃的话真是折煞人啊!
“妾身万幸。”
二人一套虚礼之后,那文国公夫人终于说了句迟幼钦爱听的话,“太子妃,今日众家女眷已聚齐,不若到了赏荷园,饮茶赏荷之时,再叙家常?”
“这自是好的。国公夫人请。”
“太子妃请。”那国公夫人说罢便领着身后的一众女眷给太子妃让了路,而那太子妃却靠近着迟幼钦,说道,“十六皇婶,请。”
再次回以一笑,“太子妃,请。”
这位许老大终于不推脱,走在了前头。而后迟幼钦才跟了上去,落后一步半。
走过适才那一众女眷时,迟幼钦才注意到隐在人群之中的沈氏。对上沈氏那一双半色无得变的眸子,只一瞬,那沈氏便又挪了目光,和身侧的某夫人低声交谈。
自己好像被无视了诶……可……叶府好像只来了她一个人。是因着叶梦岑和叶梦茜都快嫁人了,所以不出府么?
赏荷园。
“这文国公府的风荷,开得确实是繁盛,甚是羡人呢。”
“太子妃缪赞。先皇赐的这府邸承了隆恩,这荷花,开得赏心悦目。是以,老身才想着请了都城女眷一同前来,赏荷听风,共赏佳境。也作是让各家小姐能相与来往,图个乐子。”
“国公夫人这心意,咱们自是知道的。看这些个小姐,陪着我们这些妇人坐着倒是拘谨了,本宫也就做个主,各家小姐可自行赏荷玩乐,只消不误了午膳就好。”
那一众小姐闻言便齐齐朝太子妃行了谢礼,得了允便四处散去,围着那诺大的赏荷池,赏荷。
作为已婚妇女,迟幼钦自然是跟着刚进了这赏荷园的众贵妇一道走到赏荷轩坐定,赏荷之余闲聊。身份虽大,但迟幼钦还是借口赏荷,坐到了赏荷轩末座。微一扫眼,那沈氏,便只坐在自己对面左下两个位置,不过,人家自从文国公府那一眼之后,再没看过自己,仿若是真真儿的陌生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