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李澈与刘备对视一眼,拱手道:“陛下,先帝遇害前,曾密遣使者以衣带诏血书与臣,其一是言袁贼之恶,其二……便是托魏王与臣保陛下一世富贵安康。”
“!”刘协瞳孔一缩,本就微红的眼眶忍不住潸然泪下,动容道:“李相此言当真?魏王曾言此事,但朕……朕以为是……”
气氛有些尴尬,显然刘协此前并没有相信刘备所言的先帝密诏,但事已至此,李澈再行诓骗也无意义,显然密诏之说并非虚假。
“皇兄遭袁贼迫害,日日饱受煎熬,朕……朕当日若是在袁术伏诛后便……”
刘协已是泣不成声,当日终究是放不下,但此时双双放下后,却已天人永隔。
刘备喟然道:“陛下不必自责,纵然陛下当年愿意奉还大政,朝野上下恐怕也不会同意。皇位非是儿戏,满朝诸公不管是不是虚与委蛇,都通过了废立之事。若再奉还大政,难免有损皇权威严,也令君臣隔阂。此非陛下能自决之事,先帝想必也是看的通透,才未曾怨怼陛下。”
刘协伏案痛哭,天子的面具戴的太久,即便在妻妾面前也不敢卸下,唯有这两人深知底细,又受刘辩遗诏托付,刘协才能在他们面前展露真我。
李澈暗暗一叹,平心而论,这两名少年天子从未做错过什么,但生而为皇子,又登基为帝,没做对什么便是错了。最大的错,或许便是摊上了汉灵帝这样一个父皇。
想了想,刘备蹙眉道:“陛下,据许攸供述,在先帝遇害后他们曾搜查宫禁,未曾发现禁宫校尉牟亭侯许褚,以及唐姬……”
刘协眼睛一亮,激动地道:“魏王的意思是……”
“先帝既然下定决心在祭台上与袁贼放手一搏,那必然也安排好了后事。许褚素来深受先帝信重,或许是奉命护送唐姬逃出宛城,臣已下令州郡寻访,许褚勇冠当世,唐姬想必是无碍的。”
“协代皇兄,拜谢魏王、李相!”刘协猛然起身,大礼还未行完,便被冲上来的刘备一把托住。刘备苦笑道:“陛下,此时尚是君臣,焉有君拜臣之说?”
刘协摇头道:“非是汉家天子谢魏王,仅以刘辩之弟的身份,谢魏王寻救皇嫂。”
“先帝于臣有知遇之恩,寻先帝遗孀保护,此为臣之本分,不敢当陛下言谢。”
见两人僵持,李澈劝道:“陛下,臣曾侍讲华光殿,与先帝有师徒之谊,此亦分所应当之事。君臣有别,陛下如此,折煞臣等。”
见无论如何也拜不下去,刘协只能无奈地道:“罢了,二位守礼,朕也不能陷二位于不义。请魏王放心安排,朕必全力配合,断不会出现丝毫差错。只是都中还有些跳梁小丑,还请魏王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宽宥一二。”
刘备躬身道:“谢陛下圣德。不其侯之事,臣会与他七日之期,愿他能迷途知返。”
刘协倒也不意外刘备知道伏完的小动作,颔首道:“足矣,如此,朕也算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