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解郡府的压力。
田丰扯了扯嘴角,李澈上任时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对于豪强们的试探也是假作不知,才让他们越来越嚣张跋扈。
“府君,郑伯克段于鄢,称郑伯,讥失教也。府君如此作为,有碍声名啊。”
郑伯克段,郑庄公放任自己弟弟共叔段飞扬跋扈,待其反心一起,便顺势扑杀。虽然机关算尽,但此事也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郑庄公终究逃不掉“失教”之名。田丰自然不想看到李澈这么糟践名声,说话时面色颇为凝重。
李澈嗤笑道:“称郑伯,讥失教也,然而庄公小霸,败退桓王,最终声名何碍?这些豪强便如同共叔段一般,暗藏祸心,隐匿踪迹。若不引蛇出洞,一举成擒,将来必有大祸!今日损小名而消巨祸,有何不妥?”
“府君!”田丰大喝一声,须发皆张道:“若府君早早依律而行,制其不法之行,他们又岂会有今日之举?一人盗窃,不加其刑,后乃再犯,进而杀人,法之过?人之过?”
“若在盗窃之前,他们便已经犯下杀人之罪,只是无证据判罚,这又该如何?元皓,你以为本官是在故意针对他们?看看这个吧。”李澈从袖中掏出两卷竹简递了过去。
田丰有些疑惑的接了过来,展开一看顿时大惊,怒道:“贼子安能如此?”
李澈叹道:“元皓,田氏是士族,是冀州名门,张燕要敬着你们,供着你们,也不求你们和贼寇沆瀣一气。但地方豪强不行,他们没资格和张燕谈判,迫于压力只能从贼,本官也能理解。
但有些人在从贼之后,所作所为太过恶劣!而这些事都变成了张燕手中的把柄,他们自然会受制于张燕。这些人便是冀州的痼疾!若不将其铲除,必有后患!”
田丰怔怔的立于雨中,看着手中的竹简,脑海中思绪翻腾。李澈也默默的倚靠在树上,眺望着蒙蒙细雨之中的广袤天地,怔怔出神。
“府君,为何初至巨鹿之时不对这些人加以处置?”田丰的嗓音有些干涩、沙哑,但仍然中气十足。
李澈摇头道:“初至巨鹿之时立足不稳,即便揭破这些事情也无力处理他们。若是一个不好,遗漏了一二张燕的内线,便会后患无穷。
如今即将对常山国动兵,自然要好好解决这一问题,保证后方安宁。本官也没有想到,这些人会丧心病狂至此,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帮张燕打回来了。”
“贼寇暴虐,生灵涂炭,这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李澈冷笑道:“官贼对峙,相持不下,才是最符合他们利益的情况。任意一方势大,他们便要夹起尾巴做人,这些过惯了逍遥日子的豪强自然不愿如此。”
田丰紧紧闭目,半晌后长叹了一口气,叹道:“府君,万不可错杀啊。”
李澈摇头道:“元皓若非了解本官在邯郸之时的作为,又岂会轻易接受征辟?”
“那请府君尽管施为!郡中望族物议,由丰来化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