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张纯,征战数年却只得小小县尉,若非大将军慧眼识珠,似将军这等英才,便要毁于小人陷害,着实可叹啊。”
“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虽然数年穷困不得志,但一朝得逢明远、继而与大将军相会,未尝不是祸福转换之道啊。”
沮授赞道:“卫鞅、吴起、范雎,皆是初不得志,后逢明主,继而乘风直上青云,将军之于大将军,李府君之于将军,皆是如此啊,大有古之英杰姿态。”
“先生有大才,韩使君却不能用,岂非亦是如此?”
沮授闻言哈哈大笑,摇头道:“将军是看中在下才干,还是看中了沮氏之望?”
沮授的问题锋芒毕露,一点也不客气,刘备面色不变,从容道:“一举两得,何分彼此?若只是看中沮氏之望,备又岂会初临冀州便送礼上门?莫非先生认为备当时便有他意?
而此时若说对沮氏之望无欲,却是小觑先生之智了,求贤需诚心,自不能谎言相欺。”
沮授微微敛目,身子前倾问道:“刘将军,以两郡吞一州,未免太过贪心?”
“一州并未合力,算不上贪心,若是韩使君行事不负人望,备自不会生出他心。如今韩使君行事无法度,为一己之愤置天下大事于不顾。冀州这古九州第一州自然不能交到他手上。”
“卢中郎将此前步步相逼,屡屡蔑视刺史权威,使君愤怒也是当然的。”
“剿灭黑山乃是朝廷钦命,韩文节身为冀州刺史,却屡屡退缩,卢中郎将以节钺相逼又何错之有?
且不说此乃公事,韩文节因生私怨乃是狭隘;单说后来因私废公,刻意拖缓中郎将行军,便是拿下治罪都不为过!”
“哦?”沮授挑了挑眉,笑道:“若是将军为刺史,又会如何?”
刘备坚定地道:“全力相助盟军勤王,剿除国贼。”
“朝廷恢复,将军的冒名刺史恐怕就没了,甚至可能被问罪!”
“此乃后话,况且能除国贼,问罪又何妨?”
沮授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刘备,刘备也毫不示弱的与之对视。
良久,沮授稍稍正了下坐姿,轻笑道:“但愿将军能不忘今日之言啊。”
刘备肃然道:“必不敢忘!”
沮授心中稍稍酝酿了片刻,沉声道:“将军既有鲸吞之志,当知先易后难。韩文节虽为冀州刺史,然而由于匪患横行,尚未遍巡各郡,人望未播,人心未定,可谓毫无根基。
其如今之势,仅在两者,一为其部曲麴义,武威姑臧人,精通羌人战法,部下极其精锐;其二便是其笼络的黑山军于毒所部,要去其职,先夺其势。如此便可不战而屈人之兵,亦可不损将军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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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字公与,巨鹿广平人也。少有大志,多权略。仕州别驾,举茂才,历二县令,又为韩馥别驾。
馥忌昭烈得众,恐将图己,阴命授损巨鹿太守李澈。
授素高洁,不从,馥乃去之。昭烈闻授才名,轻骑往见,授感其诚心,乃随之。
——《季汉书·列传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