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卢植最大的问题也在于这些精锐,他没有一片根据地,维持大军的物资极度匮乏,要保证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便已是难事,更遑论扩军了。
而黄琬坐拥一州之地,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完全能拉出一支足堪分庭抗礼的部队。
“卢公,以赵国和巨鹿两郡之力,供应两万精锐还是太过吃力了,此前讨伐袁术失利,便是差在了物资上,难道卢公还想让将士们再吃一次亏?”
坐在会盟的校场上,卢植闭目养神,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李澈昨天夜里的话语。
虽然他知道李澈是在蛊惑他去争取盟主之位,但这番话实在是正中靶心。
以这几日的所见,他实在难以相信这些诸侯会真心勤王,更何况以他的想法,并不需要大举扩军,只需以他本部精锐为先,辅以多方疑兵,自然能攻破八关。
但黄琬的意见显然与他背道而驰,在这一点上两人谁也无法说服对方,卢植希望各路牧守只做后勤官的想法自然也得不到黄琬的认同。
要想将主动权掌控在自己手里,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当上盟主。盟主的权力要看他自身的实力,以卢植的兵力,手握盟主大义,韩馥与王匡决然不敢再阳奉阴违。
想到这里,卢植自然回想起了当日与黄琬的对话,不由得有些恍惚,继而心中开始自嘲,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开始思考争权夺利之事。
“人心,真的变了啊。”
……
各家诸侯带上一千人马围成一圈,场上合计有上万兵马,若从高空俯视,黑压压的人群、闪着寒光的兵刃,以及迎风招展的各色大旗,当真是威武雄壮之师。
兵马中心的高坛上,各路诸侯陆续就坐,或与亲近熟人低声细语,如张邈曹操;或是暗自打量陌生同僚,如王匡、黄琬;亦或是死死的盯着自家仇人,面上带笑,心中却是恨不能将其生食,便如桥瑁刘岱,以及韩馥李澈。
李澈自然是见过这位韩使君的,新任太守,特别是刺史授意下的暂代太守,必然是要见过刺史的。
而韩文节此时的肠子都悔青了,本想着李澈只是代理太守,更是由他举荐,那到了巨鹿,第一时间就能跟田氏撕起来。
李澈根基不稳,田氏挑衅朝廷权威,两方争斗必然是两败俱伤,韩使君自能坐收渔翁之利。
却不料李澈和田丰勾搭在了一起,通过田氏的认同,很快便基本掌握了巨鹿郡,最可气是沮公与竟然拒绝了韩馥的要求,非但不愿以广平沮氏对抗太守,更是向韩馥辞职。
怒火中烧的韩馥当时便同意了沮授的申请,虽然过后懊悔不已,但却是为时已晚。
最终,韩馥将这些账全部算在了李澈与刘备头上,派麴义兵压赵国便是因此。
此时在这里看到另一个仇人,若非时间地点不对,韩使君恨不得当即挥手拿下这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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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诸侯兵起,会盟于酸枣,澈与植并至,诸军兵多将广,日置酒高会,不图进取。澈深忧之。
——《季汉书·列传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