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一言,朝廷养尔等何用?怎么?养望几十年,一朝登临公卿之位,舍不得了?”
“你!你!”年老体衰的韩融大口喘着粗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空有虚名,坐而清谈,本官早闻汝名,今日一见,却是见面不如闻名!搬弄唇舌,心中无有忠义,礼义廉耻全无,却位居管辖礼仪的大鸿胪,当真是可笑至极!
盖元固的檄文汝也应该看过,那句话本官也送给你,‘贺者在门,吊者在庐’,汝且自重吧!不送!”
说完,卢植大步往大帐的方向而去,韩融本想追上去,却被士卒挡了回来,思虑良久,长叹一声后将官印交给随从,黯然道:“卢子干所言有理,老夫名利遮眼,助桀为虐,实在惭愧。这官不做也罢,印绶便交还给朝廷,告辞。”
出使的目的没有达成,还丢了带队的九卿,看着韩融与其亲信远去的背影,朝廷派出的使者团面面相觑,只能站在风中凌乱。
……
而另一边,站在汉函谷关外,身材高大的盖勋气魄逼人,少府阴循在他面前竟有些诺诺。
盖勋家世两千石,素有贤名,为人刚正不阿,汉灵帝设西园八校尉征召天下英雄,盖勋赴京城面见君王,因其直言不讳且忠心可鉴,汉灵帝大叹相见恨晚。
后任京兆尹,执掌长安地区,即西汉时期的京畿,颇受重用,汉灵帝每有要事,亦是去信相询,堪称灵帝晚年的第一宠臣。
阴循乃九卿之一的少府,亦是受命来劝盖勋退兵,两人相对默然了许久,盖勋轻笑道:“阴少府没有什么想对本官说的?”
阴循叹道:“盖元固天下英杰,而本官此时只有一些小人之言,却是难以出口。”
“既知是小人之言,少府为何还要走这一遭?”
“压迫之下,不得不来啊。”
“骨头软了一次,再想硬起来也难了。”
阴循微微沉默,俄而叹道:“是这个理啊。看来京兆尹的决心很坚定,朝中之人竟然还出主意,希望挑拨京兆尹与弘农王的关系,着实可笑。”
刘辩曾经希望盖勋举荐其亲信太监,小黄门高望之子为孝廉,却被盖勋严词拒绝,因此与刘辩结怨。
此时阴循提及此事,盖勋肃然道:“本官只是能分清公私之事罢了。苏正和之事天下皆知,汝等却希望本官因私废公,岂不可笑?”
盖勋任汉阳郡长史时,凉州从事苏正和准备弹劾武威郡太守不法之事,凉州刺史担心得罪贵戚,想害死苏正和,由于苏正和素来与盖勋有仇,因此向盖勋咨询。
盖勋不顾旧怨,劝说凉州刺史收手,苏正和幸免后前来找盖勋道谢,却被盖勋拒之门外,言称仇怨如初,依旧是仇人,由此可见其人公私分明。
阴循站起身轻轻拱手,叹道:“英杰若此,袁公路凭何幸免?在下在京中静待,待阁下军至,引颈受戮便是,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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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袁术废立,勋乃与中郎将卢植共谋,东西并进,共讨于术。勋与书曰:“昔伊尹、霍光权以立功,犹可寒心,足下小丑,何以终此?贺者在门,吊者在庐,可不慎哉!”
术惧,遣少府阴循以高望事相劝,勋对以苏正和事,循惭而退。
——《后汉书·盖勋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