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虞来到袁府时,却看到正从里面出来的杨彪,杨彪身边站着的却是司隶校尉袁绍。
披麻戴孝的袁本初脸色很平淡,也恰到好处的带着些伤痛,杨彪也是一副叹惋的表情,时不时的出声安慰一番。
待看到刘虞的车架,二人连忙迎了上去,向这位大汉朝硕果仅存的柱石行礼。
刘虞面色沉重的点点头,叹道:“杨司空,既是来吊唁太傅,何不与老夫同行?”
杨彪作揖道:“大司马事务繁重,下官也是不敢多加打搅,只能先行一步,请大司马见谅。”
刘虞轻轻颔首,随后对袁绍道:“本初啊,京城大变,太傅与太仆不幸身亡,这是谁也意想不到的事。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还是看开些,节哀顺变啊。”
“下官多谢大司马,若叔父与兄长在天有灵,看到大司马亲至吊唁,想来也会感激万分。”
“太傅是国之支柱,老夫前来吊唁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只是,本初啊,毕竟兵乱方平,如此多的公卿百官聚集于此,是否有些……”刘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袁绍和杨彪对视一眼,叹道:“大司马言之有理,但下官也有不得已之处。
一则,叔父新丧,朝堂同僚念在同殿为臣的情分上前来吊唁,下官身为晚辈,只能是感激备至,焉能拒之门外?
二则,如今袁氏的衰落已在眼前,有不少宵小自以为有机可乘,若府上再无人登门,岂不是给了宵小作乱的底气?”
刘虞眼睛一眯,淡淡的道:“汝南袁氏,四世三公的高门大阀,还有本初与公路这等位在朝堂前列的俊秀,又有何方宵小敢窥伺袁氏?”
袁绍冷然道:“再是高门大阀又如何?如今天下人都以为我袁氏失了圣眷,倾覆只在眼前,宵小之辈都如野犬一般等着分食袁氏啊。”
“此话怎讲?”刘虞眉头一皱,疑惑的问道。
袁绍一甩袍袖,大声道:“叔父乃是先帝遗命托孤的辅政大臣,位在百官之首的太傅!更是当今陛下的老师。叔父新丧,陛下却无只言片语,仿佛逝去的只是一名陌生人!
便是朝堂上任意一名同僚不幸身亡,天子依礼也该遣使慰问,更莫说位列上公,身为帝师的太傅和九卿之一的太仆!
可怜袁氏一门四世三公,叔父历事三帝,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袁氏,冤啊!”
声音直如杜鹃啼血一般,脸上更是泪如雨下,说到最后,袁绍径直跪倒在地,俯首对着皇宫的方向泣声道:
“敢问陛下,叔父究竟有何罪过?舍弟即使遭奸贼蒙蔽,也还是遣人入宫试图保护渤海王。首乱者乃吴匡张璋,破北宫者乃张璋,舍弟属下见到天子驾临,更是望风而走,足可见其忠心!
其确实多有不法之处,但陛下若对舍弟不满,自可下诏由三司审判,太傅何辜?太仆何辜啊?”
袁氏府外,公卿百官默默的看着袁绍的举动,这位天下士人之望,姿颜雄伟的天下俊杰,此时却紧闭双眼,伏地叩首,滑落的泪水浸湿了身前的地面,额头更是变得红肿不堪,在火光照耀下,白色的孝布上隐隐有了血色。
刘虞先是被袁绍的举动惊的一愣,既是为袁绍的反应而惊诧,亦是惊怒于刘辩竟然没有遣使慰问袁...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