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项税收,你们没跟他们讲明白?”若非权限不够,李澈连算钱都不想收了。
王朝末年,物价暴涨,收算钱既是折腾民众,也是折腾官府。乱世养民最好的办法便是只收实物,留足口粮后收归官府,等到天下承平后再与民休养生息。
例如曹魏的屯田之法,民屯便是只收田租,却是高达四成的税率,而若使用朝廷的耕牛,则升为六成税率。
这种税率下,民众却还能稳定生活下去,东汉末年的各项苛捐杂税有多恐怖也是可见一斑了。
见叶蛰一脸为难,韩浩踏前一步,叹道:“回禀县君,百姓……不相信县衙的话啊。
而且确实有人在背后散布谣言,言称董卓毁坏了雒阳城,朝廷要重修雒阳,便要加征各项税收;还有说黑山贼很快便会打回来,失了田地,又如何交算钱?”
李澈气极反笑道:“朝廷已经发了消息,雒阳损伤不大,贼军根本没有攻进内城。郭区的民众也有朝廷负责抚恤,连本侯都不知道朝廷要加税修雒阳,这些人又是哪来的消息?
还有黑山贼,私纵白波,朝廷已经下旨问罪,卢公的兵马也已经进入河内,张燕会在这时候打回赵国来?”
“可百姓只相信这些……”
李澈一阵咬牙切齿,前几任邯郸令不干人事,却让他接锅。官府的公信力一旦被破坏,要想重新建立起来可不容易。
而离了公信力,县衙想做什么都寸步难行。当年商君变法,便是以“立木为信”为先导,先树立了自己的信誉,才能推行变法。
背后传流言的人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哪些人,这些根植于邯郸百年以上的大族,他们融入了邯郸城的方方面面,其很容易便将整个县城的舆论操之于手,
“他们是舍不得吐出来的肉?当心本侯把他们的牙齿一起拉掉!”
叶蛰迟疑了一会儿,犹豫的问道:“县君,是不是去见一见几位族长为好?也未必是他们所为,奴隶终究是分散隶属于全族人的。”
汉制,对奴隶蓄养的数量是有规定的,下至普通吏民,上至列侯、公主,都只能蓄奴三十人,唯有诸侯王例外,可蓄奴两百人。
是以这些大族数以百千计的奴隶,是分散挂在族中所有人名下的,这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特别是如今这乱世,豪强之家膏田满野、奴婢千计、徒附万数,邯郸七十万亩田,恐怕一半都握在这些大族手里。
李澈眼中寒光一闪:“见他们?他们或许没参与,但说不知情,那恐怕三岁小童都不会信!叶铭,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叶蛰打了个激灵,身体站的笔直,大声答道:“下吏是邯郸县功曹史。”
“知道就好!本侯不想把你拉上来,又把你踹下去。这个位置诱惑很多,但希望你能记得当日和本侯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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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人之室,连栋数百,膏田满野,奴婢千群,徒附万计。
——《昌言》